這兩字如五雷轟頂一般把她炸得外焦里嫩,她不敢相信地重復(fù)了一遍::“死了?”
“嗯,死了。南公子來要人,我們?nèi)査?,她怎么也不肯說,還要阻止我們?nèi)フ胰?,金鈴輕輕一推,她就撞到柱子上死了?!?/p>
被提名的金鈴渾身一抖,躲到老鴇身后,低著頭道:“誰知道她那么弱不禁風???”
“那她現(xiàn)在在哪?”
“后院呢?!?/p>
鄧菁推開倆人,直直往后院跑去。
地上鋪了塊草席,上面就躺著美玉。
她微閉著眼,像是還在期盼什么,額上有塊觸目驚心的傷口,圓嘟嘟的小臉布滿了污血。
心堵得難受,她站在旁邊,久久不敢去觸碰。
南旭跑過來伸手將她環(huán)住,下巴抵在她的頭上,柔聲安慰:“也許這就是她的命罷?!?/p>
“可她才十五歲。”她哽咽,嗓子眼像堵了團棉花。
南旭沒接話,嘆了口氣,手指撫去她眼角的淚。
沒多久,樓里就傳來金鈴暴斃的消息,據(jù)說她莫名其妙就死在床上了,雙眼瞪得像銅鈴。
鄧菁什么也沒問,和南旭一起料理美玉的后事。
她把美玉葬在后山,一處傍水的平地,沒立碑,是希望她下輩子投個好人家。
京城里熱熱鬧鬧的,裴府嫁女,好大陣仗,人們皆說這對新人郎才女貌,實為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為何不愿?是覺得侍妾委屈了你嗎?我去和父親求情,讓他許你做我的正房如何?”
“謝謝你的青睞,但我想,你該去尋個與你身份匹配的女子?!?/p>
南旭不再強留,鄧菁把美玉送給她的鐲子留給了他。
反正也帶不走,還不如留給他當個念想!
如果真的可以,她愿意留在這里,南旭這么好的男人,現(xiàn)實里上哪去找?。。?/p>
道別過后,她拎著三花到一隱蔽處。
“任務(wù)完成?!比ㄌ洁囕紤牙?,一陣頭暈?zāi)垦:螅吹阶约菏煜さ某鲎馕荨?/p>
回來了,好像做了場夢,夢醒還在回味。
“叮~支付寶到賬一萬元?!?/p>
oh!是錢的聲音!
何以解憂?唯有暴富!
“哈哈哈!真的有一萬塊誒!”
“我還能騙你不成?”三花跳到桌上,左嗅嗅右問問,“你是不是該去買點吃的了?”
聞言,鄧菁的臉立馬就垮下來了,撅著腚從箱子里搜出一袋子面包丟給三花:“吶,吃面包吧!”
“你也太摳了吧?都有一萬塊了,連吃頓好的都舍不得?”三花一臉嫌棄用爪子撥開面包,瘋狂吐槽鄧菁的摳。
“愛吃不吃!”她自顧自剝開面包開始啃,“我的錢……是要攢起來的?!?/p>
“誒,你是不是喜歡上南旭了?”
她沒搭話,過了會又喃喃自語:“是吧,第一次有這種又帥又溫柔的男人對我好,喜歡也正常吧?!?/p>
“噗!看來我塑造的人物還是很成功的,不過你可得分清現(xiàn)實還是小說了,那些虛擬人物都是不存在的,對你再好也沒用?!比ㄐΦ迷诖采洗驖L,別提多得意了。
他沒告訴鄧菁,南旭早就心悅菁兒這個琵琶女,所以她永遠不會知道,這次是歪打正著。
她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看著空空如也的手腕暗自神傷:“唯一的遺憾還是沒能給美玉贖身,她那么好的一個姑娘,還那么小,她的生命才剛剛開始?!?/p>
“大多時候都是有心無力,你想改變某些人的命運,殊不知他們生來就是配角,就是要為主角犧牲的。”三花叼了根火腿出來,抱在懷里吃得津津有味。
“那我是不是也有可能會犧牲?。繛榱顺扇硞€主角?!?/p>
“有可能吧,這才是風險所在,你以為一萬塊一單是那么容易得的?”
她側(cè)身從抽屜里翻出一張銀行卡和一本小本子放到三花面前:“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或者回不來了,你就幫我把這張卡交到本子上的地址,行嗎?”
三花瞟了一眼,推開本子:“可別這么感傷,這事你自己來,我也不希望背負這種沉重的使命?!?/p>
“拜托你了!”
“這是什么人啊值得你這么掛念?”
“……我給自己訂的墓地,想著生前孤苦伶仃的,死后別曝尸荒野了,我又沒親人,只能自己賺錢爭取死后能住個好點的墓地。”
她將頭發(fā)一甩,傲氣地把頭一昂,“我替你賣命,你幫我做件小事都不肯??!?/p>
然而三花只看到一個自以為很酷的蠢女人在他面前甩了波頭油味,熏得他想把剛剛吃下去的火腿全吐出來:“那就等你犧牲了再說吧。不過大姐,你是不是該洗頭了?這味熏得我想把幾天前的饅頭都嘔出來?!?/p>
無語子,怎么會有這么冷血又毒舌的小說家?
難怪讀者都罵他。
活該!
“要你管!我就不洗!”鄧菁嘴上說著硬氣的話,手卻抓了把頭發(fā)放到鼻子邊嗅了嗅,“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