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梧桐苑?
莫非是為了蘇玉的事情?
可那時在水池邊,她以精神力重傷蘇玉威嚇周嬤嬤的時候,也對他們做了少許的精神暗示,應(yīng)該不會亂嚼舌根才是。
莫非——
算了,她既然取代蘇蕓活在這個世上,早晚要和這洪夫人正面交鋒,早點照面也好!
想到這里,蘇蕓對那滿臉兇相的嬤嬤道:“嬤嬤,可容我整一下……”
“三小姐你長得那么丑,再怎么整儀容也變不出花!”嬤嬤不屑地哼道。
蘇蕓聞言,心中又是一陣暗火,握緊了拳頭才勉強克制:“那就有勞嬤嬤帶路?!?/p>
她發(fā)誓,終有一天要讓這些欺壓蘇蕓的人,全都付出代價!
“恩,算你識相?!?/p>
……
蘇蕓估計的沒錯,洪昭華派人找她過去,確實是為了蘇玉突發(fā)羊癲瘋的事情。
周嬤嬤在洪夫人面前答話的時候,半個字也沒提起蘇蕓,一個勁地把蘇玉的突發(fā)羊癲瘋往自己身上攬。周嬤嬤是洪夫人從娘家?guī)淼?,她的話,洪夫人一向相信?/p>
可是大女兒無緣無故地發(fā)了羊癲瘋,洪夫人實在是無法接受,于是蘇蕓就成了她的出氣筒。
走進梧桐苑正屋,蘇蕓只覺一股暖氣撲面而來。
和自己住的破落小院相比,這里的陳設(shè)布置簡直像皇宮一般奢華。
但蘇蕓畢竟是二世為人,少許的驚愕后馬上收斂了表情,擺出十歲女孩應(yīng)有的惶恐,對正上方那滿頭珠翠的華服美婦道:“母親叫我來梧桐苑,有什么事嗎?”
洪夫人看到這個臭丫頭就牙癢癢,但面上卻得擠出慈母表情,摸著懷里的雪貂,笑道:“三小姐你這算什么話,關(guān)愛庶出的子女可是我作為嫡母的義務(wù)。”
說話的時候,她重重地咬了嫡母兩個字。
庶出嗎?蘇蕓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她的母親夢天香雖然入門晚,卻是西川國皇帝特許的平妻,地位和作為發(fā)妻娶進門的洪昭華一樣,甚至只高不低!所以蘇蕓也和蘇玉一樣,是嫡小姐,不是庶出!
“夫人,近來天干物燥,祠堂是否走水?”
洪昭華聞言大怒,拍案道:“你得失心瘋了,竟敢說祠堂走水詛咒祖宗,來人啊,給我——”
“你們敢!”
蘇蕓挺起腰桿,冷眼看著涌上來的嬤嬤,眼中自然流出的威嚴(yán)嚇得那嬤嬤不自主地退了三步。
她抬起頭,看向上首的洪昭華:“既然祠堂沒有走水,皇上賜婚我母親的圣旨還好端端地供在祠堂里,你又為何在我面前自稱嫡母!這可是欺君之罪!”
“你——找死!”
洪昭華氣得嘴都歪了,往日里低眉順眼的小賤人今天怎么變得如此牙尖嘴利,句句都釘在她的要害。
“找死?夫人,我不過是實話實說,怎么就成了找死?莫非是梧桐苑的爐火燒得太旺,害夫人不小心著了風(fēng)涼,大白天發(fā)燒說胡話?周嬤嬤,快去把賈醫(yī)師請來,夫人可是蘇家的頂梁柱。月底老爺子和父親回朝述職,發(fā)現(xiàn)夫人病了蘇家后院一片亂糟糟的,你們個個都是大罪?!?/p>
來梧桐苑的路上,蘇蕓特別回看了死去的蘇蕓的記憶,發(fā)現(xiàn)這洪昭華雖然恨死了蘇蕓,但蘇家老祖宗鎮(zhèn)國元帥蘇賀卻不知為何地獨獨喜歡她,甚至知道蘇蕓是個廢物還長得奇丑,對她依舊疼愛有加。別看蘇蕓現(xiàn)在住著破爛院子,每逢蘇賀父子班師回朝,洪昭華都會裝出慈愛大度的樣子,將蘇蕓接到梧桐苑里,換新衣吃好菜,像是從沒虧待過她一樣。
果然,意識到今天的蘇蕓果真不再像過去那么弱軟后,洪昭華的口氣頓時也和藹了許多。
她扶著額頭,假裝道:“都是蘇玉那不省心的,好端端地突發(fā)什么羊癲瘋,惹得我心煩意亂,發(fā)高燒了都沒感覺?!?/p>
蘇蕓看她裝假,也不拆穿,假意上前伺候,趁機一把抓起洪昭華懷里的雪貂。
這小畜生平日里仗著洪昭華寵愛,沒少裝不懂事地抓傷蘇蕓。這一次看蘇蕓走近,故作可愛地收起爪子想伺機抓她一下,可惜如今的蘇蕓可不是當(dāng)初的軟弱好欺,提起后頸毛的同時一記精神攻擊震得它頭昏腦漲,迷迷糊糊中爪子揮出,嘩啦一聲勾破了洪昭華的錦緞衣裳,還在婦人白嫩的腕上留了一道血痕!
“混蛋!”
洪昭華吃了蘇蕓的暗虧,早就氣得怒火攻心,如今又挨了這吃里扒外的雪貂一記抓撓,更加火冒三丈,抓起這畜生就摔了出去。
“找死!”
蓬的一聲,雪貂落在青磚地上,當(dāng)場摔死,雪白的皮毛一片赤紅。
蘇蕓嘴角一抹暗笑,臉上卻作出關(guān)切的樣子,扶著洪昭華,道:“不過是個不懂事的畜生,母親和它有什么好計較的。
”
這是往日蘇蕓被雪貂撓傷時,洪昭華最喜歡說的風(fēng)涼話。如今終于原話奉還,蘇蕓心中爽極了。
洪昭華此刻也清醒過來,對自己的失控行為有些后悔,但聽到蘇蕓的風(fēng)涼話,看到那張近在咫尺的丑臉,頓時又氣打不出一處:“是它自己找死!”
“是啊,是啊,是它自己找死?!?/p>
蘇蕓知道她討厭自己的臉,卻還故意湊近,順著洪昭華的話,冷嘲熱諷道:“母親如今高燒不退,大姐又突發(fā)羊癲瘋,傳喚醫(yī)師養(yǎng)好身體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可不能和這畜生一般見識。”
“呵,呵呵?!焙檎讶A干癟地笑了兩聲,忍著惡心拍了拍蘇蕓的手,“還是蕓兒你貼心啊?!?/p>
洪昭華雖說資質(zhì)平平,卻也有武師二階,舉重若輕地拍了兩下,震得體質(zhì)虛弱的蘇蕓腕骨一陣麻痛,險些忍不住呻吟出來。
洪昭華得意地看著她眼中的忍痛之色,郁悶的心情頓時舒暢了許多,揮手道:“你先下去吧,我要休息了?!?/p>
看她一眼忍不住的暗爽,蘇蕓冷笑道:“母親好好養(yǎng)病,女兒告退。”
洪昭華哪里知道,蘇蕓被她以武師之力“輕”拍手背的時候,確實曾一度感到過腕骨麻痛欲裂,但隨后就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穿透她的全身,將方才還震得人血氣翻滾的力量化解得無影無蹤。
腦海中,響起了揶揄的男聲。
“真想不到,夢天香的女兒居然是個無法修煉的可憐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