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的陰影記得打深一點,那個地方框架要明晰,不要一味的照著搬模,要有自己的思想,把這個物品真正的拓在你的畫本上,都聽見了嗎!你們要是不太明白,也可以看一下冉榮的畫本,她倒是把我的話都聽進去了?!彼孛枥蠋熢诮淌依镞呑哌呎f,聲音大的能把房頂掀翻,不過專業(yè)度倒是不容置疑。
冉榮最擅長的就是素描類的繪畫,這一次她的素描畫本更是被老師當(dāng)范本拿出來給大家展示,就在她那筆豎立放在眼前準(zhǔn)備下一個框架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哦是特關(guān),她的志鑫哥。
朱志鑫榮榮,你現(xiàn)在有空嗎?
有啊有啊,唉?不對我現(xiàn)在在上素描課,淦。
冉榮志鑫哥,我現(xiàn)在在上素描課,五點下課,我到時候去找你好嘛。
朱志鑫嗯,好。
yes!剛好我可以吧我剛剛得到表揚的畫本給志鑫哥看,他一定會夸我的,啊啊啊~這個課怎么這么長啊,怎么還不下課,唉真是麻煩。
冉榮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在她思緒的飛出窗外許久后,老師下課了。應(yīng)該是都完成的不錯吧,老師這一次很慷慨的沒有拖堂,4:45就下課了,以往都是拖堂到五點。不過這也正和她意,這樣她就可以早點見到她的志鑫哥了。
她飛快清理好自己的繪畫用具,然后沖出教室,在樓下攔了一輛的士就去往了朱志鑫的家。
她在上樓的時候刻意把那幅畫藏在身后,整個人就處于一種激動的狀況,這就是為了給他一個驚喜。
五點到了。
她敲了朱志鑫家的房門,無人回應(yīng)。她又給朱志鑫發(fā)消息,消息像石沉大海般,仍沒有回應(yīng)。那時的她不知道,在她敲門的那一刻,她心中的依靠已經(jīng)乘坐飛機去往了A市,他們之間相隔數(shù)萬里。
她只好失落的回到家,想著,反正明天就是周一了,她也可以去他們班當(dāng)面給他,他應(yīng)該是有事不在家吧。回到家她看到冉母在沙發(fā)上面坐著,她打了聲招呼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因為她的失落導(dǎo)致她的魂都不在自己身上,所以她并沒有聽到冉母叫她。
冉榮媽,我回來了
冉榮媽媽啊囡囡回來了啊
冉榮嗯…我先回房間了。
冉榮媽媽哎呀那個……這孩子怎么回事,看她這個樣子,應(yīng)該是知道朱家一家搬去A市了吧,唉,這孩子,有啥事從來都不往外說,總是憋在心里。希望她能自己調(diào)節(jié)下,實在不行……唉
接下來的這一整個晚上她都是渾身散發(fā)著一種失落,好在離上床睡覺的時間不早了,她想著明天就能見到朱志鑫,想著明天就能把驚喜給他也就釋然了,還是抱有希翼地入夢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她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甚至到了學(xué)校還跟每個同學(xué)說早上好。
終于到了午飯過后的課間,她有時間去把這個驚喜給她的志鑫哥了。在她滿懷欣喜地走到他們班門口讓人把他叫出來的時候,那個人卻告訴她了一個讓她魂不守舍幾個月的事實。
冉榮那個同學(xué)你好,能不能幫我叫一下你們班的朱志鑫同學(xué),我是他的妹妹。
不重要的同學(xué)A?。恐熘决瓮瑢W(xué)嗎?他今天沒來上學(xué)啊。
冉榮嗯?什么?他是生病了嗎還是什么
不重要的同學(xué)A哦是這樣,據(jù)說是應(yīng)為他轉(zhuǎn)學(xué)了,好像是他們一家都搬家了然后他也轉(zhuǎn)學(xué)了。
冉榮什么??不會吧,他搬家我怎么會不知道,你是不是弄錯了
不重要的同學(xué)A不會吧,好像是有同學(xué)在辦公室聽到的,應(yīng)該是不會錯,老師好像還挺遺憾的畢竟是一個這么好的苗子,重點初中一定沒問題,還老是參加競賽為學(xué)校得榮譽。
冉榮啊是…是嗎…那可能是他給我發(fā)消息了,我沒看,不好意思啊,打擾了。
他走了?他走了?他離開她了?為什么啊,為什么她都不知道他的離開?是昨天嗎,可是為什么她去了他卻不能等等或者說不能發(fā)個消息,就是一個消息也好過她從別人口中得知他離開的消息,讓她覺得她始終是一個局外人。
在學(xué)校的一整個下午,她頻頻走神,老師看不下去了點她回答問題,她不再像往常一樣精準(zhǔn)回答,而是含糊不清,甚至有的時候一個點都答不上來。這讓老師很憤怒,讓她站在走廊上面好好想想,同學(xué)們也都很詫異的看著她走出教室,畢竟,三好學(xué)生被老師體罰,這就很有看頭。
站在走廊上的冉榮,腦袋放空,什么都沒想,什么也想不起來,什么都不想想起來,就這樣白白的出神了一節(jié)課。
晚上回到家,她問了冉母,問了她思慮一天的問題。
冉榮媽,他們一家真的走了?
冉榮媽媽對啊,你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你昨天這么失落是知道了呢。
冉榮那…婧姨有沒有跟你講原因
冉榮媽媽那倒沒有,我們也不好插手他們家的事,不過我們還是道了別。
冉榮是嘛…道別,那你們現(xiàn)在還有聯(lián)系嗎
冉榮媽媽啊沒有了,你婧姨昨天就跟我說,他們一家搬到A市,都要換新的號,本來說可以加新號,但是因為我們兩個市跨太遠了,有地區(qū)限制所以以后應(yīng)該也不會聯(lián)系了。
冉榮媽,那…有說還回不回來嗎
冉榮媽媽這個啊,沒說,不過應(yīng)該不會會了叭,畢竟搬家嘛,基本就定居了吧。
冉榮是嗎,媽我知道了,我先回房間了。
冉榮越聽眼眶越紅,但她也知道她改變不了什么,只是她的心仿佛如針扎一般,這是她所能感知的。
回到房間,她終于繃不住了,她趴到床上,把頭悶在了被子里面,然后放聲大哭,她邊哭邊回憶著他們的點點滴滴,她不知道未來還有沒有這些點滴,但是她知道,至少,這八年她會記一輩子。
不知哭了多久,許是哭累了,她坐在床上,環(huán)顧了一周房間,最后講視線定格在了那個裝有素描紙的書包上。
她下床,走在書包前,蹲下拉開拉鏈,把那一張素描紙拿了出來,走到課桌,拿起水彩筆,開始給素描畫上色,邊畫邊說:“騙子!毀約!離開了最好!千萬別回來!”……嘀嗒,嘀嗒眼淚滴在了畫紙上,暈開了水彩的顏色?!皢鑶鑶枵媸堑?,連畫都跟我作對,不要畫了,不學(xué)了嗚嗚嗚?!比綐s哭著說,當(dāng)然氣話不可當(dāng)真,但是氣話卻能緩解情緒。
她冷靜下來了,整理好心態(tài),又變成了那個冉榮,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世界本該五光十色的但是現(xiàn)在卻顯得暗淡無光。
………
第二天冉榮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角掛著淚痕,枕頭都濕了,也只能無奈一笑:又夢到了啊,隨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