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子腮幫子鼓鼓的,一雙狗狗眼又圓又亮,看見迎面走來的兜帽衫少年和海膽少年,高興地?fù)]了揮手,
“惠,野薔薇!”
七海想來萬年無波的臉,第一次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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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膽頭少年拉住了熱切回應(yīng)的女同窗,露出刺人的皮毛,
“釘崎……他們……是在……吧?”
他語氣悶悶的,讓人猜不透他的情緒。
“以前老師和七海先生談過戀愛。”
他又補(bǔ)上一句,純黑的眸子閃過一絲失落。
釘崎回頭看了他一眼,不可置信地反駁道,
“伏黑!既然這樣,不應(yīng)該更出手嗎?”
伏黑惠愣了,他看向釘崎。
少女褐色的眼眸如同天上燒紅的云,里面有著他看不懂的火與光。
伏黑惠是不懂的,他向來只會蜷縮在自己的角落,以并不算寬闊的肩撐起一個小小的得以喘息的時間。
后來有人走進(jìn)了他努力撐起的他和津美紀(jì)的小世界,以自己強(qiáng)硬的姿態(tài)和寬闊的翅膀,將他們納入自己的領(lǐng)地。
二人從此不會再受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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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迷失在光與暗的分界線,有人將他推開,他從此獲得了自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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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美麗的女孩蹲下身,與他平視,彎彎如月牙的眼睛里藏著溫柔的愛意。
“小朋友,不要害怕喲!壞人已經(jīng)被我趕跑了。”
敏感多疑的年幼咒術(shù)師理解不了為什么這個人會對自己有這樣溫柔的情感,他感到有些害怕,盡管面前這個人,穿著和五條……一樣的服飾。
他沉默地看著她青澀的臉龐,這樣青澀的臉還帶著嬰兒肥,顯得柔軟無害。
“……不,沒有。”
他想否定他害怕這件事,但眼前這個人只是將他抱起來顛了顛,把他帶回了家。
女性柔軟的身子比男性舒服多了,他掙扎無果后,紅著一張白凈的小臉,輕輕地?fù)ё×怂牟弊印?/p>
“櫻子姐姐……”
表面扎手實(shí)則柔順的頭發(fā)被纖若無骨的手輕輕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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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后,伏黑惠和津美紀(jì)的家長會,統(tǒng)統(tǒng)由一個少女參加。
少女經(jīng)常幫津美紀(jì)做飯,也會帶各種伴手禮來,給出同五條老實(shí)差不多的生活費(fèi)。
幾乎是這十來年,她都頻繁地到伏黑家。
就連當(dāng)時差點(diǎn)再也醒不來的津美紀(jì),都是由她救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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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國中時是有名的問題少年,但處理這件事的態(tài)度,少女并不像津美紀(jì)一樣,能夠理解并原諒每一個人。
倒不如說,她偏愛著他們。
她只是輕輕地抱了他,說,
“惠,你是正確的,堅持心中的想法,去不平等地救助他人。”
他語塞了,只是呆呆地,看著她的深紫色的發(fā),薔薇色的唇開開合合,最后他聽見自己說了一句,
“好?!?/p>
我不再只背負(fù)著我一個人的信念,我會連同你對我的信任,去無畏地保護(hù)我所擁有的一切。
*
在過于孤單的童年里,他沒有玩伴,像離群的狼、洄游的魚,或是孤飛的雁。:
渺茫無盡的歲月,長河滾滾東逝水,從來沒有人會突兀地像是唯一的太陽闖入他的生活。
除了她。
桃野……櫻子?
不,如果說是太陽,那太過于灼目了,熱辣的觸感就像眼前的人,會把人燙傷。
是月亮。
從來只出現(xiàn)在夜晚,泛著柔軟的光,和著淺薄的云,奏出一首輕緩的歌。
獨(dú)屬于他的,溫柔的輝夜姬。
*
他看著釘崎的眼睛,那里藏著萬千的火,有著巖漿般熱烈滾燙的熱意,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聽見釘崎說,
“既然喜歡,就去追啊!”
“光愣著看有什么意思?”
“雖然你配不上櫻子老師……”
她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伏黑聽見她恣意妄為的話,破天荒地,竟然有一絲認(rèn)同感。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櫻子,一個蹬腿就沖了出去。
辣妹涵涵櫻子經(jīng)??赐?,連帶著還有他父母偷偷地躲著看。津美紀(jì)沒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