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爸爸寧寧，你怨過我們嗎？

張佳寧笑道。

張佳寧想聽真心話？

張爸爸嗯

張佳寧怨過，不過，比起怨，我更愛你們

她小時候也一直在想:“那個人”肯定也不希望我變成滿身戾氣的人。

再后來就是她讀初一時，母親意外懷孕，然后再打掉，從小姨的口中得知真相后，她多少是有些愧疚和遺憾的。若不是因為顧及她的感受，父母那么喜歡小孩子，一定舍不得放棄那個小朋友。

外婆說有點兒遺憾也好，反正人生也就那么回事兒。

她想也是:人生，哪能十全十美啊！

張老師似乎松了口氣，把她往肩上攬了攬。胳膊勒緊，她看不到他的臉。只能挽著他的胳膊笑著說。

張佳寧我覺得我現(xiàn)在已經很幸福了，水滿則溢，月滿則虧。

張老師一只手覆到她臉上，又是用力一捏。

張佳寧張老師，不許再捏了，臉已經夠大了，再捏我要改姓了，我改姓林，人家林女士可比你端莊淑良多了

說完，故意嫌棄吧啦地把他手掰開。

張爸爸哎！你是不是敲代碼敲傻了，為人師表，我們說話做事要時刻嚴謹注意措辭！你平常在學校就是這么誤人子弟的呀！

暈菜，又來，她這是第二次被人質疑教學能力——偏偏都是她生命中最為親近的兩個男人。

張佳寧首先不要質疑我的教學能力，其次我現(xiàn)在暫時不是人民教師，在家我只是你和林女士貼心的小棉襖

后來林女士說，他們每次來外婆家看她，稍微一走遠，她的表情跟被遺棄了一樣，然后還不怎么愛說話，也不喜歡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整天拿本習題冊在哪做啊做啊……于是，他倆決定還是走哪兒都把她帶著——以免長大后從一個小傻子變成一個大傻子。

夜里，她在被子里翻來覆去，怎么都睡不著，早上走起路來頭重腳輕的，躡手躡腳晃進衛(wèi)生間，終于吐了出來……

林女士跟進來，遞了一杯漱口水。

張媽媽還好吧？

她擺擺手，繼續(xù)吐……正感慨這酒后勁太大，那邊肖戰(zhàn)打來了電話，父親接起:“小霍啊，佳寧正在洗手間吐呢！你以后絕不能再帶她出去喝酒了，尤其還是半夜三更，女孩子家傳出去多不好呀！”。

肖戰(zhàn)：“？?。?！”瘋了……

張佳寧漱口出來，張老師表情微妙。

張爸爸我好像接錯電話了，那邊好像有點……不對勁

大眼瞪小眼十秒鐘后。

然后神速逃離客廳。

她迅速撥回電話，肖戰(zhàn)接起：“出去喝酒了？心情不好？”

她：“哦……”語氣明明很平穩(wěn)，哪有張老師說的那樣瘋掉。

他說：“恩。”淡淡應了一聲，匆匆掛斷了電話。她郁悶戳了戳鼻子，這算是什么反應??？

她握著手機，心里有種形容不上來的類似失落的情緒。

若干年后，回憶起這一段，肖戰(zhàn)同學說:“反正你永遠都不會顧及我的感受?！?/p>

她囧:“我那個時候怎么顧及你的感受？況且我連你是什么感受都不知道……還有張老師給你都瞎說什么呀！那一晚明明就只有我和時墨呀，還是他來接我們回家的。”

他忽然笑了，說：“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她有些好奇地問。

肖戰(zhàn)說:“因為我還是會基本的邏輯推理，不然后面也不會接你電話，反正女孩子大半夜跑出去喝酒總歸是不好，知道有多不安全嗎？”

她說:“不知道”

那時他在開車，眼睛看著前面的路，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也沒指望你知道”

她:“……→_→，我不管，害我白白郁悶了好幾天?！?/p>

“對不起，”他十分抱歉地說，“畢竟當時誰都不知道晾在一邊的是我孩兒他娘?！?/p>

Date：2020.02.27

出差回到重慶的第一天，張佳寧值夜班。

十點左右，時墨給她打電話：“佳寧，出大事了，你快看微博熱搜，都炸了?！?/p>

張佳寧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出什么事了？”

“肖戰(zhàn)學長他出事了，被多圈網暴——”

張佳寧一懵：“他人還好嗎？”

她一邊往停車場跑一邊給肖戰(zhàn)打電話，沒人接，才想起來他人在北京，而她在重慶，跑到停車場又能怎么樣？發(fā)了短信便匆匆給校長打了個電話，買了最快趕往北京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