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云汐的聲音不高,卻像一道驚雷,劈開了滿殿的喧囂與惡意。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從她身上,猛地轉(zhuǎn)向榻上那個昏迷的男人。
當看清那張即便在昏睡中也難掩凌厲威嚴的側(cè)臉時,驚呼聲此起彼伏地響起,比剛才更加響亮,充滿了真正的駭然!
“是……是宸王殿下?!”
“天?。≡趺词瞧呋首?!”
“這……這……”
太子的臉色驟然變得煞白,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他身邊的顏云柔更是瞬間失語,捂著小嘴的手顫抖起來,眼底的得意和惡毒徹底被驚恐取代。
他們算計的是顏云汐身敗名裂,算計的是打壓將軍府,甚至算計了可能出現(xiàn)的任何一個紈绔子弟或侍衛(wèi),唯獨沒算到,中藥昏迷在這里的,竟然是戰(zhàn)功赫赫、權(quán)勢滔天、連太子都要避其鋒芒的宸王秦淮瑾!
誣陷一個毀容的失勢嫡女是一回事,誣陷當朝戰(zhàn)神王爺淫辱準皇嫂,那完全是另一回事!后果絕非他們所能承受!
皇帝和太后的臉色已經(jīng)不僅僅是難看了,而是沉得如同暴風雨前的天空。太后的手緊緊攥著鳳椅的扶手,皇帝的眼神則銳利如刀,先后掃過太子、皇后,以及癱軟在地的顏云柔。
皇后到底是經(jīng)歷過大風浪的,短暫的震驚后,立刻強自鎮(zhèn)定下來,厲聲道:“顏云汐!你休要胡言亂語,轉(zhuǎn)移視線!分明是你自己不檢點,勾引宸王,如今竟還敢攀誣殿下中了迷藥?還敢質(zhì)疑宮中所用之香?簡直罪加一等!”
她絕不能讓“陷害”兩個字坐實!尤其是牽扯到秦淮瑾!
太子也回過神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附和:“沒錯!顏云汐,你與人私通被抓個正著,還想狡辯?甚至污蔑宸王清白!父皇,皇祖母!此女心如蛇蝎,品行低劣至此,兒臣懇請立刻解除婚約,并將此女嚴懲,以儆效尤!”
他再次重重跪下,語氣“悲憤”又“決絕”。
顏云柔也梨花帶雨地磕頭:“陛下,太后娘娘,姐姐她……她只是一時糊涂,求您們看在爹爹的份上,從輕發(fā)落吧……”她看似求情,實則句句都在坐實顏云汐的“罪行”。
顏云汐冷眼看著他們母子三人唱作俱佳的表演,心中一片冰寒,反而徹底冷靜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無視太子和皇后殺人般的目光,轉(zhuǎn)向臉色凝重無比的皇帝和太后,緩緩跪下,背脊卻依舊挺得筆直。
“陛下,太后娘娘明鑒?!彼穆曇羟逦€(wěn)定,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鎮(zhèn)定,“臣女雖不才,卻也知女子貞潔重于性命。臣女更知,宸王殿下乃國之柱石,戰(zhàn)功赫赫,品行高潔,絕非浪蕩之人。”
她先捧了秦淮瑾一句,旋即話鋒一轉(zhuǎn):“正因如此,臣女與殿下同時中藥昏迷于此,才更顯蹊蹺!請陛下、太后想一想,若臣女與殿下真有私情,為何要選在宮宴之上,太液池旁人來人往的偏殿?又為何會雙雙昏迷不醒,任由他人闖入‘捉奸’?”
邏輯清晰,直指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