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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瑛玉容漾起漣漣笑意,歪著頭看慧貴妃離去的身影。她都疑惑,是不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貴妃的腦子也愈發(fā)蠢笨了。李玉尚且還在長春宮內(nèi),這一幕傳到皇上耳中,就是貴妃不敬皇上,藐視皇后。蠢而不自知,活著為生活添笑料。
“難為皇上為本宮花費(fèi)了這么多心思?!被屎竽锬锝K于露出此次壽宴上第一次舒心的微笑。
“李公公,麻煩你去與皇上說,本宮稍候會(huì)親自過去謝恩?!?/p>
“是,娘娘。”李玉恭敬應(yīng)道,轉(zhuǎn)身之際,腳步忽然停了停。
魏瓔珞立在道路一側(cè),若無其事的高捧手中的托盤,有意無意,托盤正好遮住了她的臉。
“咳咳——”
突兀的咳嗽聲響起,褚瑛循聲看去,是對面坐在嘉嬪旁的婉嬪。
感受到其他人的眼光,婉嬪起身欠禮。旗頭簪在髻邊的茉莉花,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透露出一份清雅。她是江南女子,此刻壓著嗓子蹙著眉別有一番風(fēng)味,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臣妾身子不爽利,還請皇后娘娘勿怪?!蹦笾耘裂诳诘?。
富察皇后融融一笑,宛若寒冬的暖陽,“無妨,你身子沒好全也為本宮來祝賀,本宮感激你的用心,又怎會(huì)怪罪你?!鞭D(zhuǎn)頭對著爾晴道:“為婉嬪再添一碗茶,待宴散去,去庫房再拿些藥材送去重華宮。”
婉嬪唇畔染著和順的笑意:“嬪妾多謝皇后娘娘關(guān)懷?!?/p>
富察皇后頷首,婉嬪由貼身宮女扶著落座。
婉嬪樣貌在宮里也是排的上前列的,也許是江南女子的溫順,她不會(huì)刻意爭寵?;噬先羰窍氲剿?,便去重華宮坐上片刻。在宮里,若非因著三阿哥永璋養(yǎng)母的頭銜,也很難有人注意到她。
良久之后,富察皇后才記起還有一個(gè)前來獻(xiàn)禮的宮女在,轉(zhuǎn)過頭來,和顏悅色的問她,“繡坊送來了什么?”
魏瓔珞慢慢展開托盤上照著的黃綢,露出下頭折疊好的鳳袍來。
“大膽——”還沒等富察皇后開口,明玉已是一臉怒容的呵斥。
“你竟敢將這樣的東西送給皇后娘娘!我記得我送去的乃是孔雀線,如今做出來的是什么?”
褚瑛面色平靜,看向鳳袍,那繡的不是金絲也不是銀線。難怪明玉臉上的怒色更重,她雖看重魏瓔珞,可她也不會(huì)為了一個(gè)宮女冒犯皇后。只盼,她沒看錯(cuò)這個(gè)聰明機(jī)靈的魏瓔珞。
魏瓔珞坦言這鹿尾毛,竟然真是繡線中最下等的鹿尾毛,連地位稍微高一些的宮女都不會(huì)用這樣的材料做衣裳,繡坊的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是受了什么人指使,用這樣的東西來羞辱皇后娘娘?
不僅褚瑛懷疑這事可能是慧貴妃指使,連上座的富察皇后心里也是這般想的。
富察皇后面色漸漸冷淡下來,“繡坊為何要選用這樣的絲線?”
“聽聞皇后娘娘素來節(jié)儉,曾言金絲銀線奢靡浪費(fèi),又思及大清先祖入關(guān)之前,所有衣物裝飾,一律采用鹿尾絨線,此次奴才斗膽,舍棄金絲銀線,重返舊俗,既遵從皇后娘娘厲行節(jié)約之旨,又可提示眾人銘記先祖創(chuàng)建帝業(yè)之艱辛。”
自己果然沒有看錯(cuò),魏瓔珞人真是伶俐聰慧,膽子也是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