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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近日里風平浪靜,褚瑛總覺得心里不安寧。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前些日子繡坊的人為乾隆繡常服,發(fā)現(xiàn)領口處藏著一根針。聽見這則消息,褚瑛冷冷一笑,估摸著怕不是繡坊底下的人手臟,出了這檔子事。
“妃嬪爭寵,奴才爭活,左不過是為了出頭惹人矚目?!?/p>
褚瑛抿了一口茶,目光又重新放在手里的書卷上。
殿內(nèi)香氣彌漫,褚瑛鼻子秀氣的皺起,帶著些鼻音,道:“熏香燃的過多了,去一點——”
婉慧著手去做。
恰逢婉柔打著珠簾進入殿內(nèi),她在褚瑛面前藏不住話,匆匆行了一個禮,就開口說自己打探到的消息。
“娘娘——永和宮出事了?”
褚瑛手微微一抖,抬頭間面色已帶疑惑,“愉貴人?可是她肚里的孩子出事了?”
婉柔搖了搖頭,臉帶焦急,“永和宮走水了——”
褚瑛挑了挑眉,這起子幺蛾子?怕不是又是貴妃的杰作,肚子里懷不出孩子就算了,腦子也不好使。不過貴妃一向心狠手辣,做事睚眥必報,不留后手,愉貴人怕是也活不了了。
捏著帕子咳嗽了兩聲,此時語氣略顯蒼白?!翱取獙⒕叭蕦m大門給關緊了,近來就不要有人外出了。對外就說本宮偶感風寒,閉宮修養(yǎng)?!?/p>
“囑咐永璜身邊侍候的人用心些,本宮病中,為了不傳染到他,就不必進后宮了。”
“我說貴妃近日里這番安靜?原來都是為了掩人耳目啊!就是不知道這主意嘉嬪有沒有參與了?!?/p>
唇角扯出一抹涼薄的笑意,精致的臉龐上神色平淡,眸光清冷疏離。仿佛云巔之上覆著山峰上的皚皚白雪,讓人難以靠近。
婉柔揚起笑,看上去頗為活潑。她小心翼翼的開口轉(zhuǎn)移著話題道:“娘娘也不要想那些子不想干的事了。如今都要九月中旬了,再過不到三個月四公主就要回宮陪在娘娘身邊了?!?/p>
婉慧顯得較為穩(wěn)重些,她接過褚瑛手里的書卷,送上剛沏好的溫茶,里面泡著竹葉青,入口清新。
褚瑛那淡漠的臉色,就像頓時解凍的冰河,笑靨像春風中的漣漪,一圈又一圈地沿著鼻翼和眼角蕩漾起來。
“宮里日子乏味沒趣,若有了昭熹的陪伴,本宮也能快活多了。只盼著日子再過得快些,好讓我早些見到我的女兒。”
她頓了頓,又開口詢問,“側殿可裝扮妥當了?”
“都選了庫房的珍品擺放好了——”
“角角落落都記得用布料圍起來,她那樣大的孩子,都活潑好動,仔細些,別讓傷了。”
她又絮絮叨叨的講了許久,也不耐煩。
“行了,我有些乏了,你們先退下罷?!?/p>
兩人依言退去,褚瑛端坐了一會兒方才緩緩起身朝室內(nèi)走去。
因著了寒,窗戶皆是被關著。室內(nèi)點了幾盞燈,泛著黃暈的燈散發(fā)出溫暖??梢晃葑拥臏嘏矝]能使褚瑛的心熱起來。
一人獨處時,她躺在床上,總覺得周圍絲絲涼氣侵入皮膚,激起一陣陣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