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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蕩蕩,一條長隊自甬道內(nèi)行過。
每兩名太監(jiān)抬著一只木桶,木桶用紅綢遮住,蒙的嚴(yán)嚴(yán)實實,乍一眼望去,仿佛蒙著紅蓋頭的新嫁娘,腳不沾地的讓人抬著。
“那是什么東西,神神秘秘的?!被圪F妃坐在亭中,遙指前頭的隊伍。
“福建巡撫歲貢的荔枝樹。”嘉嬪一直消息廣通,一問就答,“一共一百桶,除賞賜王公大臣外,哲妃得了一桶,剩下的全送去了長春宮?!?/p>
慧貴妃眼中閃過一絲妒色:“我這兒一顆都沒見著,哲妃得了一桶,剩下的連樹都送去給皇后了?!”
“本宮是貴妃,皇上連本宮都未曾給!那哲妃是個比本宮低一等的,平卻平白得了一桶?!?/p>
那還不是人家肚子爭氣,為皇上誕下了一兒一女。
嘉嬪心里吐槽著,不過面上還是恭謹(jǐn)?shù)呐阈χ?,“哲妃這些日子病著,閉宮修養(yǎng),而且她也是皇上的第一個女人,難免得皇上惦記著。”
慧貴妃冷哼一聲,開始吐槽著對皇后的不滿。嘉嬪安撫道:“左右不過是幾棵樹?!?/p>
“是啊,左右不過是幾棵樹。”慧貴妃撫了撫懷中雪球,“皇上待皇后真是不錯,本宮待你……也算不錯吧?”
嘉嬪一楞,覺得她意有所指,忙小心翼翼的回答著慧貴妃的問話。
慧貴妃向來直話直說,聽了她的問話,嘉嬪大吃一驚,慧貴妃竟然懷疑自己背叛她。自己當(dāng)然可以矢口否認(rèn),但仔細(xì)一想,慧貴妃既然能問出這番話,顯見已經(jīng)查到了什么。
嘉嬪立即撲倒在慧貴妃腳邊,也不完全否認(rèn)是為自己的永珹打算,那就顯得太假了。嘉嬪忙將自己先前的算計全盤托出,聽聞愉貴人已吃了半個月的假珍珠粉。
慧貴妃略帶一絲驚訝:“這女人真這么蠢,半點也沒察覺出來?”
“那女人本來就蠢,又只有芳草這么一個心腹,一旦芳草反了,她就完了?!奔螊逍Φ?,“昨兒芳草來報,說上回送的貝殼粉已經(jīng)見了底,讓送新的過去?!?/p>
“給她!”慧貴妃暢快一笑,“要多少給多少,全塞愉貴人肚子里去!”
慧貴妃當(dāng)然可以只圖一時暢快,成箱成桶的貝殼粉往永和宮里送,但嘉嬪不同于她,比起快,她寧可要一個穩(wěn)。
“若對芳草的話全盤皆信,我們就成了第二個愉貴人?!奔螊迨掌鹪诨圪F妃面前的奴顏媚骨,冷靜的吩咐自己身旁心腹,“去外頭打聽打聽,尤其是太醫(yī)那,看永和宮最近有什么新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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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心腹送走乾隆身邊的人,褚瑛面帶笑容,唇角漾著酒窩。對著婉柔婉慧吩咐道:“你們各拿三顆吃罷,去給曹禎也送去點?!?/p>
隔著千山萬水,一路從福建運過來,成批的樹因為水土不服,果子落下大半兒,剩下的分給宮中太后、皇后和妃嬪們,還有受寵的宗親、大臣,每個人能得一顆品嘗,就算是天大的福分。
兩人臉上喜悅,連忙跪下謝恩。
婉慧起身,對著褚瑛回著消息,“曹禎忙著訓(xùn)練奴才,方才托了消息讓奴才稟報給娘娘?!?/p>
見褚瑛點頭,婉慧不急不緩的回著永和宮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