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君故意喝得很多,不久胃就起了反應(yīng)。
她強(qiáng)忍著去洗手間吐了一次,出來時腳像踩在棉花糖上,搖搖晃晃又勉強(qiáng)走了幾步。
她來到一邊的大堂外,扶著樹干,不停嘔吐,渾身打著哆嗦。
眼前像有無數(shù)的星星。
身上熱得仿佛火在燒,但心里有一塊冰。
李楚君漸漸感覺沒有力氣,控制不住身體往下滑的時候,突然被人從后面架起胳膊。
李楚君耳廓紅了一圈,腦子暈乎乎的。
她在肚子里搜刮半天也沒蹦出一句話來,腦海里只回響著一個念頭。
――就知道宋亞軒忍不住。
修長的指腹擦掉眼角的淚水,李楚君耳邊響起低沉的男音。
馬嘉祺“哭什么?”
李楚君“你別碰我……宋亞軒……”
她口中喃喃,渾然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脆弱。
馬嘉祺摟住李楚君的腰,穩(wěn)住她搖搖晃晃的身體,聽到這個名字眉頭一皺。
馬嘉祺“你在說什么?”
李楚君“叫你別碰我!”
胃里又是一陣翻涌。
李楚君推開沈默,蹲在一旁嘔吐。
馬嘉祺一時沒防備,被她推得往后趔趄兩步,手機(jī)從口袋滑出,掉在地上蹦了幾下,停在了一雙白西裝腳下。
狹長的走廊倒影逐漸拉長,四周暗色流光撲面而來。
月白風(fēng)清,酒店的一間VIP房間亮起了燈。
李楚君目光渙散,臉頰發(fā)燙。
她躺在雪白的床上,縐絲吊帶裙下滑,眼神迷離嫵媚,很容易令人誤解為一種挑逗。
李楚君“……難受……”
有手指從她的唇上緩慢地劃過。
思維脫離了軀體,她閉上眼睛,知道自己會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dāng)意識漸漸回到身體。
酒店!
她下意識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還好,完好無損。
黑漆漆的房間,她旁邊沒有人,也不知道宋亞軒去哪里了。
腳剛下地,李楚君一轉(zhuǎn)頭,正好和宋亞軒對上視線。
他倚在陽臺的護(hù)欄上,半張臉浸在深不可測的黑暗中,鼻梁直挺,唇色淡紅,神情靜默。
他看她,眼神不曾移動半分。
宋亞軒模樣溫馴,眼神病態(tài),像隱隱地安靜,燃燒的暗火。
她不敢動了,眼看著他起身,一步步走近。
李楚君“你這么看著我干嘛啊?”
宋亞軒蹲下身,握住她赤裸的小腳,另一只手把她的腳懷攥得很緊,單膝跪地。
他明明有潔癖,此刻卻一點兒也不嫌臟,替她穿上一旁的拖鞋。
動作溫潤細(xì)致,認(rèn)真得過分。
指尖像剛剛浸過冰水,從腳懷處的皮膚劃過,到腳背。
宋亞軒“酒醒了嗎?”
他低聲問。
她是有點兒心虛的,于是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
李楚君“我……剛剛發(fā)酒瘋了?”
他沒回答,像是默認(rèn)了她的話。
宋亞軒抬起頭,此刻,借著淡淡的月光,她才終于看清他的臉。
也許是因為喝了酒,還在處于眩暈中,李楚君仿佛看到,年少時期的那張臉就和現(xiàn)在的這張臉重合。
輪廓秀氣,神情冷淡憂郁,眼里像一汪深淵,有化不開的清冷。
宋亞軒站起身,作勢要走。
牙齒打著哆嗦,不知道什么時候,她的眼淚已經(jīng)流了下來。
李楚君“宋亞軒,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冷淡?”
似真似假,狡猾又耍賴地埋怨。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喝了酒產(chǎn)生的委屈和無助,還是順勢對宋亞軒裝瘋賣傻,博取同情。
撒嬌是一個女人對付男人最常用的手段。
沉默片刻,宋亞軒單手捏著她的下巴,替她擦掉眼淚。
宋亞軒“我去換身衣服?!?/p>
他的語氣緩和了很多。
果然,他還是見不得她流淚。
李楚君這才注意到他的白西裝,全是自己做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