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波特山,山腳下有一個村莊,叫做蓋迪恩村(Gaidean Village)。一百多年前,伊波特山被七名法師封印,而莫爾德覺得還是不妥當(dāng),便讓一些士兵在伊波特山山腳駐扎,直至安家落戶,看守伊波特山,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個村莊。
而村莊里面的人們也都認(rèn)為自己都是守護伊波特山的人,所以在這個村莊里面世世代代都流傳著一些關(guān)于伊波特山的傳聞。
有一天,這個村莊里面誕生了一個小生命,一位小女孩。但不幸的是,這個小女孩僅僅在她的父母身邊幸福了幾年時光,她的父母便因為一次意外死去了,而她便成了孤兒,只能被村莊里面的一所孤兒院收養(yǎng)。
父母的離去,使得這個小女孩處于無盡痛苦中。而又到了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對于這個僅僅只有幾歲的小女孩來說,簡直就是無法想象。
村莊里面的大孩子們都欺負(fù)她,這讓她變得沉默寡言,不肯與人交談,而事實上她也不會說幾句話。
但有一個人,她不顧其他人的嘲笑,也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欺負(fù)她,而是細(xì)心照顧她,將她當(dāng)做自己的妹妹,她也是孤兒,她也想有個親人。
“你好!我叫查拉(Chara),你叫什么名字?”這個人看見那位小女孩獨自蜷縮在角落,便慢慢靠近,試圖和她交流。
小女孩抬頭望了望查拉,查拉正在微笑地看著她,而這微笑使她的心里莫名注入一股暖流,她突然覺得查拉是一個天使。當(dāng)她第一眼看見查拉時,她便覺得查拉是一個可靠的可信的人,而不是那些只會欺負(fù)她的壞孩子們。
小女孩想說什么,但她不會說,便用手在地上寫著,查拉走近一看,原來小女孩在寫自己的名字,這是她學(xué)會的第一個詞。
“弗里斯克(Frisk)?那真是個好名字。不用擔(dān)心,我會照顧你的!你就把我當(dāng)做你的姐姐吧!”說著查拉伸出手,拉著弗里斯克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只手,穿過層層的烏云,撥開濃厚的迷霧,驅(qū)散無盡的黑暗,將弗里斯克帶出了深淵,帶出了孤獨,帶出了絕望。弗里斯克,這個膽小,孤獨,對生活失去希望的小女孩,因為這只手,她重新開始了生活。
那一年,查拉十四歲,弗里斯克四歲。
查拉將弗里斯克當(dāng)做自己的親妹妹,她教弗里斯克說話,教她學(xué)習(xí),讀書看報,她就像一位真正的天使,讓弗里斯克對生活充滿決心,充滿希望。
但那些壞孩子們,仍然欺負(fù)弗里斯克,即使有了查拉的庇護,他們?nèi)匀徊缓ε拢踔吝B同查拉一起欺負(fù)。
他們常常支開查拉,然后捉弄弗里斯克,查拉對此十分惱怒,她看著弗里斯克每次被欺負(fù)到哭泣的樣子,內(nèi)心也十分悲傷。但沒有辦法,她們沒有依靠,沒有天然的庇佑,萬事只能靠自己,而這也使得她們受盡嘲笑和欺侮。
史特奧尼(Shetony),一個誠實的孩子,他常常和查拉一起照顧弗里斯克,并且每次都會訓(xùn)斥那些壞孩子,雖然沒有多大作用。
一次,查拉正在教弗里斯克寫字,史特奧尼悄悄走近,拍了下查拉,查拉回過頭看見史特奧尼正在憨憨地笑,說道:“查拉,你好關(guān)心弗里斯克?。 ?/p>
“她現(xiàn)在是我妹妹,我當(dāng)然要好好地關(guān)心她?!辈槔貜?fù)道,“不過她現(xiàn)在還小,我要讓她學(xué)會很多東西,畢竟我們的身份和其他人不同。”查拉說到這里情緒變得有些低落。
“別這樣說,我們都一樣,要對生活充滿希望,這些話就別說了吧!”史特奧尼趕忙安慰,“那個什么,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讓我想想,哦對了!我和妹妹的飯還沒有做呢!你就幫忙洗個菜淘個米吧!”
太陽漸漸落下,弗里斯克抬起頭,用略帶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查拉,說道:“姐姐,我餓了,我們吃飯吧!”
查拉望著弗里斯克那略帶可憐的眼神,也覺得時間很久了,自己也有點餓了,便對弗里斯克說:“好啦好啦!姐姐這就去給你做好吃的!”說著摸了摸弗里斯克的頭,一轉(zhuǎn)身卻看見史特奧尼在向她招手。
查拉走過去,發(fā)現(xiàn)史特奧尼已經(jīng)做好了一桌子菜,他邀請查拉和弗里斯克一起吃飯。
“史特奧尼,這是……”查拉十分疑惑。
“嗯……我想著做飯,結(jié)果做多了,反正我一個人也吃不完,不如你們也來吃吧!”史特奧尼對著查拉憨憨一笑。
盛情難卻,查拉只好帶著弗里斯克和史特奧尼一起吃飯,查拉顯得十分拘謹(jǐn),但弗里斯克非常開心,她不停地稱贊史特奧尼做的飯很好吃。查拉看了看史特奧尼,發(fā)現(xiàn)他時不時望著自己,神情很不自然。
“史特奧尼,你怎么了?你做的飯很好吃啊!”查拉詢問道。
“查拉,我……我想對你說……”史特奧尼突然低下頭說道,“我憋了很久了,但我怕傷害了你和我的友誼。”
“哥哥,你說吧!我姐姐才不是那樣的人呢!”弗里斯克用著稚嫩的聲音,跳來跳去。
“弗里斯克!好好吃飯,別跳了,不然你會被禁足三天的!”查拉輕輕地打了一下弗里斯克,然后繼續(xù)說道:“又有什么話能夠傷害到你和我之間的友誼呢?我們的身世都差不多,彼此都很了解,你說吧!”
史特奧尼臉紅了起來,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查……查拉,其實……其實我……我喜歡你。我……我喜歡你的樣子,喜歡和一起照顧弗里斯克,還……還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每一段時光……查拉……我……”史特奧尼說不出口,他只好看著查拉,看著她的反應(yīng)。
查拉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遲遲沒有反應(yīng)。
弗里斯克抱著查拉說道:“姐姐,你怎么了???哥哥說的什么意思啊,他為什么臉紅?”弗里斯克顯然不懂什么叫愛情,她是那樣的天真,那樣的可愛。
好半天查拉才回過神,她撫摸著弗里斯克:“弗……弗里斯克,你先……你先回房間玩吧,我和你哥哥有點事情,一會給你帶好吃的。”
弗里斯克走后,查拉凝望著史特奧尼,這讓史特奧尼十分不自在,而查拉的眼神中卻透露著復(fù)雜的情緒,嘴唇微微抖動,但沒有一絲聲音發(fā)出來。
還是史特奧尼打破了沉寂,他鼓足勇氣向查拉大聲說:“查拉,我……喜歡你!”
這句話,也許被埋在萬米深土下,也許被封在深海冰層中,也許被掛在高聳峭壁頂,無法挖掘,無法砸碎,無法摘下。但他卻挖出了這個寶石,取得了這個冰晶,拿到了這個果實,將它送給了心愛的人,他心愛的查拉。
史特奧尼說出這句話時,他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這是他對一個女孩子表達(dá)的愛意,一個同是受他人歧視的孩子之間的愛意。
查拉也流下了眼淚,從小到大,她受到了太多的嘲弄,卻沒有經(jīng)歷過任何愛情,盡管她長的漂亮。她看著史特奧尼,史特奧尼也看著她。
“史特奧尼,你……你真的喜歡我嗎?那你為什么流眼淚?”查拉語氣十分柔弱,她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因為風(fēng),吹的我眼睛疼?!闭f罷他便擦干了眼淚。這個誠實的男孩子,這一次卻撒了謊,撒了一個漏洞百出的謊。
“那你真的要我嗎?”查拉嗚咽著。
“當(dāng)然!我們都一樣,我喜歡你,我愛你!查拉!”史特奧尼伸出雙臂,等待著查拉。
查拉在啜泣,然后便抱住了史特奧尼,史特奧尼也抱住了她。
兩個卑微的靈魂走到了一起,兩顆晶瑩的眼淚融合在了一起,兩個村莊里的孩子擁抱在了一起。
夕陽西下,金色的陽光照在他們的身上,閃著碎點的光。
春天,他們在田野里奔跑。查拉采了一株含羞草,送給了史特奧尼,弗里斯克在追著蝴蝶。
夏天,他們在池塘邊釣魚,史特奧尼用釣到的最大的魚給查拉做了一盤魚裹蝦仁。
秋天,他們在金色花海里散步,查拉用金色花做了一個花環(huán),戴在了史特奧尼的頭上,這是她最喜歡的花。弗里斯克捧著一束金色花,讓史特奧尼舉高高。
冬天,他們在院子里堆雪人,史特奧尼在雪地里畫了他們?nèi)齻€人的畫,畫中的查拉可愛的笑著,頭發(fā)微拂。
兩個孩子之間的愛情是那樣的純潔,他們一起照顧著弗里斯克,不顧他人的欺侮與嘲笑,因為有彼此的存在,有心心念念的對方,不管什么風(fēng)雨也不管地崩山摧。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dāng)家,更別說是他們這樣沒有依靠的孩子,他們?nèi)f事只能靠自己,但他們又是幸運的,因為有對方掛念,還有一個可愛的妹妹。
但這些終究還是化為了塵埃,成為了泡影。
他們?nèi)齻€人幸福地生活了一年多,但這美好的時候卻還是被那些壞孩子打破,變得支離破碎。
那是在一個秋天,查拉撫摸著弗里斯克的頭,寵溺地說:“好好待在家里哦!姐姐去買點東西,千萬不要亂跑哦!”
弗里斯克睜著水汪汪的眼睛問道:“姐姐,那我哥哥呢?”
“你哥哥他在城里給你找一個學(xué)習(xí)的地方,估計明天就回來了,要乖乖的哦!”
其實查拉何嘗不想帶著弗里斯克一起出去,但弗里斯克出去的話,那些壞孩子總會趁查拉不注意向弗里斯克扔石塊,他們只會欺負(fù)弗里斯克,這個膽小又可憐的小女孩。
所以與其把她帶出來受欺負(fù)還不如讓她待在家里,至少那些壞孩子不會進去。
弗里斯克在家里等著,她一直很聽話,從不會惹查拉生氣,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啊,愿她能夠一直這么下去。
有人敲門,弗里斯克從窗戶看去,一個男孩子正在不停地敲著,弗里斯克認(rèn)出他是那些壞孩子中的一個,便厭惡地轉(zhuǎn)過頭,不去理會。
但那個男孩子敲的越來越急促,似乎有什么事一般,弗里斯克疑惑地詢問:“你為什么敲這么快?”
“你姐姐出事了!”男孩子顯得十分著急。
“你說什么?我姐姐怎么了!”弗里斯克聽到這句話,嚇得身子都在發(fā)抖。
“你姐姐她出事了啊!你出來?!蹦泻⒆油W∏瞄T,顯得更加著急。
弗里斯克立馬開了門,跟著男孩子走了出去。
實際上,這仍然是那些壞孩子們的惡作劇,他們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查拉回來,便利用查拉和弗里斯克之間的感情,支走弗里斯克,來嚇唬查拉。
查拉剛走到門口,一位女孩子走了過來,查拉認(rèn)出她是那些壞孩子們中的一個,便厭惡地轉(zhuǎn)過了頭。
女孩子并不理會,而且顯得特別著急,她說:“查拉!你妹妹出事了!”
“哦得了,我不想理你們,別用這種幼稚的話來騙我?!辈槔^也不回的進入房間。
當(dāng)她四下一顧,發(fā)現(xiàn)沒看到弗里斯克時,心里不免慌了起來,她連忙問:“我妹妹呢?你們把她帶到哪里去了!快說!”
女孩子顯得更加的著急:“我都說了,你妹妹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查拉心砰砰直跳。
“她掉到伊波特山的那個懸崖里了!”女孩子說道。
“什么……伊波特山……”查拉面如死灰,眼神呆滯,
“伊波特山……只能進不能出的山……她怎么會去哪里……”
查拉渾身顫抖,揪住了女孩子的衣領(lǐng),大叫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她怎么可能會去那里!”
“我沒騙你!不信你可以跟我去看看!那里有她的東西!”女孩子生氣地說道。
查拉跟著女孩子向伊波特山走去,沿途還跟著幾個孩子,他們都是壞孩子的一部分。
查拉在半山腰發(fā)現(xiàn)了弗里斯克的手套,又在附近發(fā)現(xiàn)了弗里斯克愛吃的糖果,查拉崩潰了,她哭喊著弗里斯克的名字,向山頂走去。
壞孩子們跟著查拉,想看她是什么反應(yīng),對于查拉的哭喊,他們無動于衷,甚至笑出了聲。
查拉瘋狂地向山頂跑去,衣服被樹枝刮破也不在意,頭發(fā)被吹亂也不整理。她一直跑到了山頂,結(jié)界附近。
壞孩子們在旁邊竊竊私語,他們想把查拉叫回去。
“她這是要干什么?。扛杏X不妙??!”
“我感覺我們做的是不是有點過分了?你看她那樣子,搞得我很不自在?!?/p>
“我們還是把她叫回來吧!我挺害怕她會做些出格的舉動?!?/p>
正說著,查拉在懸崖邊上大喊了一聲:“弗——里——斯——克!”接著向懸崖邊走去。
“天哪!她這是要跳崖啊!我們得趕緊阻止她!”壞孩子們趕緊向查拉跑去,大喊著查拉。
查拉聽到叫聲轉(zhuǎn)過了身,但腳被藤蔓絆倒,身子向后一傾,掉了下去。
“不!”壞孩子們大喊,一個個都定住了。
“她……她掉下去了……這……這可怎么辦……”
弗里斯克跟著男孩子走到山腳,弗里斯克問他:“我姐姐她怎么了?為什么帶我來這里?”
男孩子正想告訴她被騙,卻看見其他人從山上跑了下來。男孩子很疑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那些人一看見弗里斯克,立馬說:“弗里斯克!你姐姐掉下去了!掉到伊波特山里面了!”
說著他們一個個都哭了起來,他們從來沒有害死過人,而這一次,他們第一次感受到了良心的譴責(zé)。
“你說什么……我姐姐她……”弗里斯克望向伊波特山,似乎有什么在呼喚著弗里斯克。
弗里斯克瘋狂地向伊波特山頂跑,全然不像一個幾歲的小女孩。她在山上撿到了查拉的發(fā)卡,看到了查拉被扯碎的衣服,她哭了。
伊波特山頂,結(jié)界附近,懸崖邊。
弗里斯克看到了查拉的腳印,旁邊還有查拉被扯碎的衣服。她目光呆滯,跪在了地上,對著懸崖一遍又一遍地大喊:“查——拉——”
“查——拉——”
“查——拉——姐姐——”
眼淚像擰開的水龍頭,傾瀉而出。
一只蝴蝶飛了過來,停留在旁邊盛開的金色花上,花粉抖落,然后蝴蝶拍了拍翅膀,飛走了。
————我是華麗的分割線————
藍(lán)魂人類,畫師:瓊樓柚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