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沒有晚自習,一到周六日放假的空當,住宿生能回家的都回去了,何等一個人躺在床上,本來想著郝梓亞和黨漣星都回家,宿舍里沒人打擾他,可以好好睡一覺,結(jié)果不知道是天干氣躁的過還是什么的,他渾身不得勁,翻來覆去沒個定性,學校宿舍里的床本來就不結(jié)實,被他這一陣折騰,吱吱扭扭地響個不停,何等更加心煩。
他起身換了一身衣服,看了眼手表,還沒有到門禁時間。
半路上,遇到了季待。
后者看起來很狼狽,臉上有輕微劃傷。
季待看見他本想著罵他一頓,順道給他提個醒,讓他最近出來注意點,嘴唇動了兩下還是什么都沒說,打都打了,說什么也沒用了,何況那些人也沒在他這里撈到什么好處。
于是季待側(cè)身準備直接離開。
哪料何等從身后叫住他。
“季待,前面不遠處有家藥店?!?/p>
鬼使神差的,季待跟著何等來了一家藥店。
進入藥店門的那一刻,季待才想起來自己原本是打算去黑心診所買瓶藥膏直接回家上藥的。
“一包消毒棉簽,一管創(chuàng)傷膏。”何等看了一眼后面季待臉上的傷口,又對服務員說:“不要創(chuàng)傷膏了,換成氣霧劑,要云南白藥的,再拿一盒創(chuàng)口貼,謝謝?!?/p>
“請掃碼支付?!?/p>
“我來——嘶?!奔敬е?,他一說話就能扯著傷口,忍著痛掏出手機,再一看,何等已經(jīng)付完了。
“謝了,我加你一下吧,回頭把錢轉(zhuǎn)給你?!?/p>
“嗯。”何等掠過他走到店里的座位,把東西放到了桌子上。
季待打架時沒感覺出來右胳膊除了疼怎么樣,甚至打到后來連疼都忘了疼,只顧著抄磚頭砸人了,現(xiàn)在為了拔個瓶蓋,握著瓶身都使不上勁。
剛想用腿夾著再用力拔出蓋子,一只手就伸過來把瓶子從他手里拿走了。
“閉眼?!焙蔚日f。
“我自己來就行。”
何等沒理他,季待只得作罷,總歸是能免了他一邊摸自己的傷口在哪一邊噴藥劑來的好。
何等看著乖乖閉眼的人,輕聲說:“忍著點?!?/p>
季待的睫毛微動,何等說話太輕,在不看口型的情況下顯得很不真實。
何等把氣霧劑的噴口對著他受傷的地方,剛準備用力,突然停下來。
季待停到按壓氣霧劑的聲音,卻遲遲沒等到藥劑噴到臉上,半睜著眼準備看一下何等在墨跡些什么。
同時間臉上有一種輕微的按壓感,帶著刺激皮膚的沙刺感,何等正拿著一根噴了氣霧劑的棉簽一點一點把藥劑抹在他的傷口上。
何等用的力氣很柔,因此他不得不一只手撐著桌子使身體前傾,好看清傷口。
他們倆人離得很近,季待驚得呼吸停滯,下意識向后躲。
“別動?!?/p>
“……”
“湊近點。”
季待緩緩把臉湊過去,眼珠子亂轉(zhuǎn),可就是不敢在何等臉上停一秒。
他心里忽上忽下,想個不停。自己身上的傷雖說有一半的責任是何等的,但是也不用這么的……關(guān)心他?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好同學?可這人看起來也不像這么好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