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嫁隊伍里,多了許多奇奇怪怪的人。
這是公主府里的丫頭,跟著身穿嫁衣的許安可出門后發(fā)現的。
可是,她們不是經驗老道的張嬤嬤。
如果是張嬤嬤,一定會從這些人的走路姿勢,放手姿勢上看出來,他們是宮里的人。
但是春熙和夏景雖然看不出來 ,但可以認定,這些人不是她們府里的人
可是此時如何稟報?
前方 ,許安可已經在張真源的攙扶下上了花轎 走 。而新娘出門后, 送嫁之人是不能回頭的。
她們心里著急萬分, 也無可奈何,只能跟著隊伍走。
在聲勢浩大,歡天喜地的炮仗聲中,花轎和迎親隊伍和送親隊伍停在了宸王府前。
一身喜服,俊美且冷漠的張真源下轎,來到了轎子前,踢了轎門后,伸手攙扶新娘下轎。
眾人這才發(fā)現,宸王殿下的面上雖然沒有表情,但是伸出的手卻是在隱隱的顫抖著。
殿下在戰(zhàn)場上所向披靡,是從尸山血海里走出的人,連閻王都不怕。所以此時, 自然不會是因為害怕而顫抖。
不是害怕 ,那自然是因為興奮了。
所以傳言不可信啊,說什么宸王不喜歡朝凰翁主,可是這看著 ,不是挺喜歡的嗎?
倒是朝凰翁主搭在宸王殿下手心的手有些僵硬。
搞什么?不情愿嗎?不情愿你別嫁啊。
然而不同于百姓們的揣測和嘀咕,那些隱藏在隊伍中的陌生面孔卻很開心。
宸王沒有父母, 而長公主離京,許安可又和定遠侯府撕破臉。 她只是翁主, 讓陛下和太后出宮 ,又似乎不夠格 。所以拜高堂的時候,只拜了張家祖宗牌位。
然后所有人發(fā)現一臉冷漠的宸王十分配合 而朝凰翁主的身體卻依舊僵硬。
由此 ,所有人都篤定:許安可不喜歡宸王殿下,但宸王殿下卻喜歡她。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竟然俘獲了宸王殿下的心,結果還做出這副死樣子,真的是不知好歹。
人群里 ,嘀嘀咕咕的聲音實在是太清楚太明顯了。
許是怕許安可聽見受傷,拜完天地后,張真源連忙讓婆子將新娘送入了洞房。
而后,張真源在賓客間簡單敬酒。雖然只是簡單敬酒, 可是酒席數量太多,也是折騰到了夕陽西下,他才進入了洞房。
一進去,他的嘴角立即就有了笑意,
張真源可兒,我回來了。
笑容雖然淺,但是聲音里滿是喜悅。
以他的性子,這樣的情緒表達才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進門之后 ,看見屋里立了好幾個婆子,他的笑容一僵,而后恢復如常。
而坐在床頭的許安可,聲音有些冷漠地說,
許安可殿下回來了……
張真源嗯。
張真源走了過去,坐在她身邊,眼睛卻是控制不住地落在她蓋頭上。
婆子立即拿過喜秤給他,笑著道
萬能龍?zhí)?/i>王爺挑蓋頭吧,從此稱心如意,和和美美。
張真源嗯。
張真源接過,因為心情緊張,手有些微微顫抖。
可是蓋頭挑起, 眼里的光卻暗了下去。
新娘子很漂亮,可是大喜之日 ,沒有青黛,沒有丹朱,一看,就是對婚禮的不重視。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
張真源可兒, 我知道你不想嫁給我,可是我……
許安可殿下, 大婚之夜,說什么胡話呢?該喝交杯酒了。
許安可打斷了他的話,給了他一個溫柔的笑。
張真源眉宇間眉宇被壓下,而后點了點頭。
張真源好。
于是,立即有婆子上前倒酒。
許安可再次給了張真源一個溫柔的笑,而后接過酒杯,放在了他的手中。
張真源接過,可是眼神卻依舊落在她的眉眼,仿佛看癡了去,等許安可的手,穿過她手臂的時候,便沒有多想,一飲而盡。
而后,將杯子放回去,起身說,
張真源時辰不早了, 本王和王妃要休息了,你們退……
一個下字還未說完,張真源就驀地臉色一白,捂住胸口吐出了一口血,然后看著酒杯,眼里滿是震驚,
張真源酒里有毒……你……
許安可看著張真源,眼里滿是嘲諷和冷意,
許安可張真源,你的死期到了。
張真源目光定定地看著她,一滴清淚無聲劃過臉頰,
張真源你當真如此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