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的別墅外,綠蔭遮掩蟬鳴陣陣,杜景天靜靜地站在樹下,神情漠然。這是一處沒有人可以發(fā)現(xiàn)的陰暗處,更避開了各路攝像監(jiān)控頭。他低頭看了看手表,默默地計算著時間。
片刻后,杜景天壓低了帽檐,戴上了口罩,身形忽然間就消失在了原地。若是這一幕被其他人看到,必然會以為自己見了鬼了,但對于擁有空間瞬移能力的杜景天來說,他所做的無非就是在合適的時間準(zhǔn)確地找到空間內(nèi)部的落腳點,然后瞬移出現(xiàn)在別墅的內(nèi)部。
這一處環(huán)境優(yōu)美的獨家別墅是杭城市長方元勝給他的情人外室所買的一處愛巢,杜景天常年在京城和各處奔波,而杜家則是土生土長的杭城人,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個地方,只是他們都只是個小老百姓罷了。
上輩子杜景天在臨近末世時的最后幾天本就預(yù)備回家探親一次,于是便主動承接了一個去杭城護送市長全家入京參加京城X中全會??尚λ頌橐惶柺组L下屬,卻還是被末世的消息瞞得嚴嚴實實的,只給了他一個冠冕堂皇的所謂為國奉獻的理由,即使他們明知道他杜景天唯一的家人,唯一的妹妹就住在杭城,也沒有一個人透露哪怕一絲的風(fēng)聲給他。
這杭城市長方元勝原本就是京城某個世家的下屬,更有一些裙帶關(guān)系,所以當(dāng)年當(dāng)局這才會特地委派龍組的高手前來護送他們?nèi)刖?。其實早在末世來臨前的幾個月,政府當(dāng)局從科學(xué)院的種種分析中就察覺到了一些自然氣候的異動,一些有背景有靠山的各地高官們便借著XX全會的借口全家上京躲藏在最安全的地方,若是杞人憂天了自然最好,可若是……總也算是個有備無患的準(zhǔn)備。
只是后來連頂尖統(tǒng)治階級都沒有料到的是,末世居然提前了,而且,這還是個人力根本無法抵抗扭轉(zhuǎn)的嚴酷末世。
在別墅內(nèi)的杜景天如入無人之境,他的精神力雖然還沒有達到重生前的能力,可五百米內(nèi)的動靜還是了如指掌,這足以讓他輕松避開別墅內(nèi)所有的仆人保姆,乃至安保系統(tǒng)和監(jiān)控攝像頭。
裝修得極為精致高雅的臥室內(nèi),李靜此刻正在梳妝臺前搔首弄姿地試著她剛剛買來的一條紅寶石項鏈,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帶著一抹得意的笑容。她跟著方元勝已經(jīng)有差不多二十年的時間了,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雖說不能得到名分,可這些年來方元勝還算是大方,光給她置辦的一些房產(chǎn)就足夠她后半輩子衣食無憂肆意揮霍了,而他那個黃臉婆卻還是傻傻的被蒙在鼓里一點都不知道。
李靜滿足而珍惜萬分的將這串剛從拍賣場上得來的紅寶石項鏈?zhǔn)盏搅耸罪椇欣?,隨后便接起了不斷作響的電話,嗲聲道:“老公,怎么想到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的?”
“項鏈?是啊,我剛拍買下來一串英國皇室的紅寶石項鏈?!?/p>
“不貴,才一千萬,老公你這么疼我,對你來說不過是小錢罷了……”
但沒聊兩句,李靜就從電話那端聽出了方元勝語氣中的不悅。
“我最近怎么和你說的,叫你不要亂花錢,收斂著點,你倒好一出手就是一千多萬拋出去,是不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你的錢是怎么來的?”
李靜微微皺起了眉頭,語調(diào)卻依舊嬌柔:“哎呀老公怕什么嘛,你可是大市長,在杭城誰敢不給你面子,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樣,有人還敢說什么嗎?”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到底又說了什么,李靜應(yīng)付了幾句隨即便掛了電話,嘴角噙著一縷不以為然的冷笑,老娘跟著你二十年了,買一根喜歡的項鏈怎么了?方元勝這個膽小鬼,最近可真是越來越小氣了,不行,她得想想怎么從他的口袋里再多挖點錢出來,不為了自己也得為了自己一雙兒女,可不能等自己人老珠黃了兩手空空,李靜開始不斷地盤算了起來,直到她從鏡中看到一個驟然間出現(xiàn)在她背后的黑衣男人。
剛想要尖叫,那男人便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使得她的聲音當(dāng)即便戛然而止。
“你……你是什么人?”李靜雖然害怕,卻還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趁著對方松開她嘴巴的時候問道,她看不清對方帶著口罩的臉蛋,可是那冷到極致帶著殺氣的眼神卻清楚明白地告訴她,若是她有一點異動,對方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心里飛快地轉(zhuǎn)了起來,琢磨著最近到底得罪過什么人,出口的卻是慣常用來討好男人們的聲音:“你是要錢嗎,我給你就是,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嗎?”
男人輕嗤了一聲:“當(dāng)然知道,杭城市長方元勝養(yǎng)在外面的小老婆,李靜是嗎,我可不會認錯人?!?/p>
見對方直接了當(dāng)?shù)卣f出了自己的身份,李靜又緊張又忐忑:“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這樣對我,當(dāng)心我老公……”
但杜景天卻懶得聽她狐假虎威下去,他徑直用小刀頂住了李靜的脖子,冷聲道:“我來不是聽你廢話的。而是有事問你,十五年前的一個晚上,你在臨安路的橋上曾經(jīng)撞死過一對老夫婦,你還記不記得?”
“什么十五年前,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崩铎o眼珠亂轉(zhuǎn),矢口否認。
杜景天將刀直接深入了她頸部的肌膚動脈幾寸,刺痛嚇得李靜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我說我說,你別傷害我,是是,十五年前我是撞死過人,可我那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她嚇得幾乎眼淚都要下來了,“好漢饒命,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p>
“你或許的確不是故意的,但你的能耐很大啊,明明那天夜里是你超速駕駛,可偏偏最后判罰受害者違反交通規(guī)則,你身為肇事司機還能完全免責(zé)。”杜景天沉聲道,“這些年你過著舒坦的好日子,可曾有過半點的心虛,想過那對無辜死在你車輪下的老夫婦?”
“我……我不是故意的呀。再說反正保險公司會賠償?shù)模恪闶莵硪o他們報仇的?我有錢,我給你錢就是了,你要多少我統(tǒng)統(tǒng)都給你?!?,面對性命威脅李靜嚇得整個人都慌了神,杜景天的聲音卻猶如鬼魅般在她的耳邊響起,“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我今天來就是要來取你命的。”
話音剛落,李靜就覺得自己的脖子一陣劇痛,鮮血噴涌而出,她駭然地想要尖叫,但破損的聲帶只能發(fā)出嗬嗬嗬的漏氣聲。
整個人掙扎著倒地的那一刻,她看到眼前的男人緩緩地取下了臉上的口罩,聲音森寒地一字一句道:“放心,曾經(jīng)包庇你的情人會很快地下來陪你的,至于你們的那對兒女……”他最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寒徹骨的笑意,“反正他們也會馬上活在地獄里了,我都懶得動手了。”
末世來臨,又沒有了父母的庇佑,那一對所謂的富二代兒女自然就只能活在人間地獄里。
許久,看著眼前已經(jīng)斷氣了的李靜,杜景天微微垂眸,聲音幾不可見:“爸,媽。兒子終于給你們報仇了。”
其實他早就懷疑父母當(dāng)年的車禍有異了,路段旁的監(jiān)控被人做了手腳完全都看不清楚,而所謂的肇事司機輕輕松松地就被認定為免責(zé)。
但當(dāng)初年幼的杜景天一直將這個疑惑深埋在心底里,只是暗地里利用自己的職權(quán)偷偷地做著調(diào)查,前世他也曾經(jīng)同樣將仇恨埋藏在心底里,直到后來末世爆發(fā)大約幾個月后才利用混亂殺了李靜,畢竟她只是對方的情人罷了,方元勝在逃往京城的時候似乎完全忘記了她,只記得帶上她的一對兒女,這也給了杜景天可趁之機。
而今生,已經(jīng)比前世強大許多的杜景天卻不想等那么久了,就連方元勝這個杭城市長,他也一定會讓他血債血償,不會給他真正在末世中享福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