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自從住到了布洛蒙斯學院的貴族區(qū)域后,已經(jīng)連續(xù)幾日都沒有再看到畢維斯。
那一日她和畢維斯哭訴告狀過后,就看到他氣勢洶洶的出門為她出氣去了,伊麗莎白心里自然十分的滿意。
原本想要等他回來看看那個冒犯了她的少年魔法師會有什么下場,然后再找機會和畢維斯好好地談談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料想以他對她的癡迷程度,成為她的丈夫對畢維斯來說只有樂意的份,絕不可能拒絕。
可奇怪的是畢維斯其后就像是消失了一般,伊麗莎白等了幾天也沒等到她,這是她從未設想過的情形。
一把將自己的梳子丟到了梳妝臺上,伊麗莎白端詳了一眼鏡中盛裝打扮的自己,對著一旁的騎士沒好氣地問道:“畢維斯到底在忙什么?你去了說我有事也見不到他嗎?”
騎士恭敬地躬身道:“畢維斯大人好像回了法師塔以后就沒再出來過,不過夫人的信息我已經(jīng)托魔法學徒們遞送進去了。”
這些騎士都是原本的公爵現(xiàn)在的子爵家族分派給她的貼身保護者們,對她素來都是有求必應的,只是畢維斯畢竟是個堂堂大魔法師,而他們不過是些家族培養(yǎng)出來的侍從騎士,自然也不能對一個魔法師不敬,更不可能強行闖進法師塔。
“一直待在法師塔里,連我都丟在一旁不管了?” 伊麗莎白冷哼了一聲,臉色陰沉地起身道,“走,我親自去見他?!?/p>
她原本也想拿著架子等畢維斯為她出了氣以后再上門來哄她逗她開心,誰料這畢維斯如今也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竟然就把自己丟在一旁不聞不問了,甚至原本他還承諾過等他整理好法師塔以后要親自帶她前去參觀的,如今這樣算是什么?還是說他變了心了?
伊麗莎白腳下不停,內心里卻是一個念頭接著一個念頭的閃過,不過所謂變心的可能性在伊麗莎白的心底里看來簡直就是微乎其微,伊麗莎白對自己的容貌有著極大的自傲,再依著一直以來對她都是言聽計從情深不變的畢維斯的個性,他絕不可能會輕易的動搖。
伊麗莎白走得很急,一路上更迎接了不少人癡迷的眼神,因為這讓她整個人胸膛又更挺直了幾分,也增加了無比的自信。
等到她來到了畢維斯的法師塔面前時,更是對著前來招待的畢維斯的魔法學徒趾高氣昂地問道:“畢維斯呢,我要見他?!?/p>
魔法學徒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大美人”,一時間緊張的連話都要說不出去了,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舌頭:“夫,夫人,畢維斯先生現(xiàn)在不在法師塔內……”
“不在法師塔內?” 伊麗莎白聽到了這猶如推脫一般的話語,頓時更加火冒三丈,畢維斯若是不在法師塔他又怎么不會去見他,再忙也沒有她的事情重要不是么!
“那我現(xiàn)在去法師塔里等他,記得叫他快點來見我。”
她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地就要朝著法師塔內走去,將這里當成自己的城堡一般來去自如,這也是常理,若是按照之前畢維斯對她的迷戀程度,自然她是可以通行無阻的,別說是畢維斯的法師塔了,就算是整個布洛蒙斯學院她身為未來的校長夫人也絕沒有去不得的地方。
但這位魔法學徒卻偏偏紅著臉攔住了她:“夫人還是請回吧,畢維斯先生沒有吩咐,我不能放你進去!”
其實他這個阻攔的動作也是多余的,甚至潛意識里是為了保護伊麗莎白,要知道所有的法師塔對外人來說都等同于禁地,只要沒有得到他們的認同,外人都會被阻攔在禁制之外,強行突破的話只會受到一些防御魔法的攻擊。
這個魔法學徒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才會阻止伊麗莎白擅自闖入,但他的好意卻迎來了伊麗莎白更大的怒火,讓她的胸膛劇烈的起伏了起來:“什么?連法師塔都不讓我進去?”
她聲音一時間就提高了幾分,變得有些尖銳起來,“畢維斯,你給我出來,你居然敢這樣對我?”
畢維斯身為校長,又是整個布洛蒙斯學院頂尖的人物,他的法師塔周圍自然也是其他在學院里任教的魔法師導師們的住所的中心,伊麗莎白本來就是個是個女人引人注目,這一發(fā)飆自然也引來了一些人或好奇或不滿的關注。
待看到這是個女人時,所有人便只能寬容地默視了這一幕,不然怎么辦,莫非他們這些男人還能和一個女人計較不成?
事實上這些魔法師們也很清楚畢維斯此時應該是在法師塔內的,只是估摸著是在鉆研什么卷軸或者做魔法實驗這才將一位尤物美人拒之門外,否則的話從男人的角度想他們也不明白畢維斯到底是抽什么風。
而畢維斯的魔法學徒更是一臉為難,老師的確是在法師塔內的,可他先前特地關照了若是這位夫人前來拜訪一定要攔住,因為他不想見她。
這位學徒即使內心不解也不忍心對一個尊貴的美人如此無禮卻也不能不遵從老師的旨意。
畢竟學徒們和奴仆沒什么兩樣,他沒有資格也絕對不敢違抗畢維斯的命令,可眼下看著事情不好收場,他也有些騎虎難下的意味,尤其這位夫人看起來是不肯死心的模樣,讓這位魔法學徒簡直就是左右為難,急得幾乎快要哭了。
“伊麗莎白夫人,幸會了?!?就在伊麗莎白被阻攔在門外進退不得自覺顏面無光的時候,一對美少年兄弟姿態(tài)文雅地出現(xiàn)在了幾人的面前,頓時就給這位焦灼不堪的魔法學徒解了圍。
“是你們?” 伊麗莎白高高在上地斜眼瞥了一眼凱文凱登兩兄弟,語氣傲慢地緩緩道,“怎么,你們的父親聽說我到了布萊頓城,這是后悔了想要讓你們接我回去?”
因著埃里克森侯爵的腹黑個性,哪怕知道伊麗莎白的內心里打著什么算盤,他也從未在伊麗莎白面前表現(xiàn)出自己對她的不耐,這也讓這位夫人對此有了一個錯覺,誤以為侯爵對她依舊情根深種只是礙于已婚貴族的原則不能對她示愛罷了。
凱文低低一笑,面上卻是維持著彬彬有禮的姿態(tài):“夫人誤會了,我們只是代表父親過來拜訪伯父的,不知道夫人在此是……”
說到這里他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呀,看我的腦子,伯父看來是不愿意見夫人吧。”
他看似同情地看了一眼伊麗莎白,“ 不如夫人還是回去吧,這死纏爛打的可是不好看呢?!?/p>
顯然他明知道伊麗莎白正被畢維斯拒之門外卻還要故意上來奚落她一番,也不知道這兩人在旁邊觀察了多久,如今這才訕訕前來假裝意外偶遇。
伊麗莎白心里發(fā)恨,面上卻是昂著頭不屑一顧地道:“ 畢維斯和我的事情與你們無關,說到底你們的父親也是我的愛慕者之一,你們兩個對我的無禮我會寫信告訴他的,讓他好好地教訓你們?!?/p>
這話說得讓兩兄弟都要忍不住發(fā)笑,但是面子上兩人都依舊還是維持著彬彬有禮的貴族儀態(tài),凱登更是一臉無辜地道:“子爵夫人莫非是忘記了,我們的父親早已有了妻子,怎么可能還和夫人有什么瓜葛呢?這話說出去若是讓弗洛子爵聽到了只怕對夫人不太好呢?!?/p>
他刻意重重地咬住了“子爵夫人”幾個字,讓伊麗莎白臉色發(fā)白更覺得難堪,從公爵夫人淪落到子爵夫人的這件事成為了她人生的奇恥大辱,當年的選擇在現(xiàn)在看來實在是可笑。
可她哪里能料到埃里克森居然還可以恢復實力并繼承了家族,更料不到當日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畢維斯日后居然會成為大魔法師,而她處心積慮最終選擇的丈夫最后卻被降爵成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子爵,這簡直就是最大的諷刺。
可是以伊麗莎白的心性她自然是不會將這個錯誤歸咎于自己的愛慕虛榮和膚淺,只在心底里更加怨恨當初埃里克森和畢維斯兩人為何不肯同時娶了她,就算是大貴族之間親兄弟娶一個妻子會引人恥笑,可為了她這點小小的犧牲又算什么,若非如此兩人也不會因為決斗而雙雙受了重傷,害得她以為這兩人都已經(jīng)失去了繼承爵位的資格和原本的實力。
“你們居然敢這么和我說話,等我見了畢維斯必定要他好好地教訓你?!?/p>
伊麗莎白此刻想要見到畢維斯的念頭更幟烈了,奈何這法師塔的禁制沒有得到主人的準允是壓根不可能讓她進入的,更何況剛才那個魔法師學徒已經(jīng)告訴了伊麗莎白畢維斯并不在法師塔中。
凱文凱登兩兄弟卻壓根不會去在意伊麗莎白此刻心底里的怨恨和不甘,雖然他們內心深處也有些意外畢維斯的轉變,但對于這樣的結果兩兄弟樂見其成。
他們轉身對著那魔法學徒微微頷首,隨即便輕松地跨過了禁制跨入了法師塔的大門,這一幕看得伊麗莎白更是目疵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