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燈飛速倒退,段陸瑤沉靜地坐在車上,腦中一遍又一遍過著方才邊伯賢側頭點煙的畫面。她自詡早已過了天真稚嫩的少女時期,不會被古老又俗套的霸總文學輕易拿下,可是不得不承認,方才幾分鐘,她心底的轟動聲振聾發(fā)聵。
段霆“怎么了?上車就心事重重的模樣?”
身邊段霆的關切問候?qū)⑺纳袼祭?,段陸瑤收回視線,在心底磨蹭了一會兒才試探開口。
段陸瑤“爸,這幾天我回段宅住。”
段霆“怎么突然說這個?”
段陸瑤將方才邊伯賢的想法和話語轉達給了段霆,后者聽完并沒有急著發(fā)表意見,而是沉思幾秒,隨后又看向段陸瑤。
段霆“你怎么想?”
段陸瑤“我覺得伯賢說得也在理,而且他答應也會回去?!?/p>
段霆“好,那我和老宅那邊的管家說一聲,幫你收拾好房間和用品,還有什么需要的你直接找袁叔就好。”
段霆十指有些不安地交錯著,雖與邊伯賢接觸得不算多,可他的性格就像是商品上的價格簽那樣顯眼矚目,不同于邊浦和的陰狠圓滑,邊伯賢更像是山中獅虎,不僅決策雷厲風行,排除異己修筑黨羽也是毫不手軟。
段霆不明白,邊伯賢對于邊宅的排斥都已如此明顯,怎么還會為了邊浦和與自己的合作而愿意屈身回家。
段陸瑤“爸,公司的材料合作商找好了嗎?”
段陸瑤低頭刷著新聞,似是不經(jīng)意地提了一句。
段霆停下思考,搖搖頭。
段霆“還沒有,只是有了大致人選?!?/p>
段霆“方才邊伯賢站在門口和你說了什么?”
段霆有些好奇,邊伯賢不像是會有拖延癥的人,可今天明明商務車就在不遠處停著,他卻偏偏在門口站了幾分鐘才上的車。
段陸瑤看著手機里前幾日偷拍到她和邊伯賢出宴會廳門口的照片,不到半天瀏覽度就遠遠超出其他的同時新聞。
邊伯賢影響力的不容小覷除了因為邊氏公司的支持,更得益于他敏銳的商業(yè)嗅覺與鮮少的花邊新聞,所以如若一旦得到他的賞識,哪怕只是與他結識交好,其身價不免會水漲船高。
而憑借媒體人伶俐的感知能力不會不知道這種新聞得以廣泛傳播而不被壓制的多半原因是因為有了邊伯賢的默許。
明顯的后果就是今天有不少人蹲守在餐廳門口拍照。
她雖不知道這些照片最后是否會流傳,可段陸瑤清楚邊伯賢今天的明知卻不為,雖有懷疑震驚,可近乎藏不住的竊喜卻是占據(jù)了大多數(shù)。
……
邊宅距離市中心并不算遠,半山腰的俯瞰位置決定著他們在這里的絕對地位。
邊伯賢坐在車后座,抬手用掌根輕按眼眶,這幾日他多次和樸燦烈商討確定這次合作的相關事宜,之后又開始處理堆積的文件,昨天更是一直忙到了凌晨才得以休息。
好不容易到了休息天卻要一大早起床趕往邊宅。
邊伯賢雖沒有起床氣,但也并非代表他此刻心情十分好。
市內(nèi)的溫度一降再降,昨日更是罕見地下了雪,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堆積,路面的化雪都凍成了冰,又濕又滑,司機降低了車速,穩(wěn)穩(wěn)行駛在大路上,車內(nèi)暖氣開得愜意,邊伯賢沒有抵住一陣陣潮水般涌來的困意,沒一會兒就陷入了淺眠。
再次睜眼時入目便是道路兩旁盛滿積雪的枝杈,一直通往邊宅的前院。
邊伯賢微微下降車窗,外面的冷風像是饑餓之人發(fā)現(xiàn)面包般毫無章法地一股腦沖進溫暖的車內(nèi),狠狠擦過邊伯賢的臉頰,他瞇了瞇眼,終于將腦中的困意驅(qū)盡。
邊然早就站在門口等著邊伯賢,一看見他的車停穩(wěn)便迫不及待上前。
邊然“哥,哥!”
邊伯賢理好衣領,下車時接過司機手中的傘,單手就抱住了朝他跑來的邊然,語氣含著寵溺。
邊伯賢“地上滑還跑得這么不注意。”
邊然嘿嘿兩聲,又回頭朝著車里看了幾眼,隨后疑惑地看向邊伯賢。
邊然“歡歡呢?”
邊伯賢壓低聲音,趁著風聲呼嘯開了口:
邊伯賢“我就在這里住幾天,她不來?!?/p>
邊然失落地撇了撇嘴,隨即跟著邊伯賢走入玄關。
邊然“聽說陸瑤姐這幾天也回來住?!?/p>
邊伯賢回頭看了一眼邊然,知道她并不是無事看新聞的人,便出聲問道:
邊伯賢“你從哪里知道的?”
邊然撓撓頭,自己前日是聽誰說來著?
半晌,她突然拍了拍腦袋;
邊然“袁叔!前幾天我跟著爺爺出門的時候碰見他聽說的?!?/p>
邊然還怕邊伯賢有些不明白,又急忙補充一句,
邊然“袁叔之前一直跟著段伯伯,后來才回的段宅當管家?!?/p>
邊伯賢了然,轉身的時候不免譏笑。
段霆這是生怕自己來不了邊宅,好提前放個消息到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