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的話在以往聽過很多遍,如今的千羽寒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她可以用平靜的心態(tài)去應(yīng)對,半開玩笑的語氣,“那是哪樣?”
本想著會被自家姐姐嫌棄,或者是兇巴巴的瞪他一眼,可是濯逸安怎么也不想到,她將問題丟回給他,這要讓他說什么好?
“說不出來了?”千羽寒微挑起眉尾,眼含?狹的瞅了濯逸安一眼,隨手拿起窗臺上的塤,“順便把這個交給二哥,是他托我尋找的,想必他會很喜歡?!?/p>
濯逸安下意識伸手去接,沒成想接了個空,有人先他一步拿走了塤,一看是太子身邊的近衛(wèi),他將要出口的話卡在喉嚨里。
“二公主,三殿下。”黑衣侍衛(wèi)拱手行了個禮,將拿到手的塤收起來,恭敬的道:“屬下是代太子來看望二公主的,順便取走二殿下所求的物件,還望兩位殿下見諒。”
“無妨。”千羽寒垂手攏于衣袖下,始終是噙著溫和的笑容,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實則在不動聲色的打量來人。
在濯凌云的記憶里,這人是南燁太子的心腹,放在明面上的身份是近衛(wèi),負責貼身保護他的安全,實際上是掌管著親衛(wèi)的頭領(lǐng),暫且不論暗中培養(yǎng)的勢力。
南燁皇族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每個人到了十五歲那年,都會有一支屬于自己的親衛(wèi),若是不出意外,親衛(wèi)將會終身追隨,首先注重的是忠心,只忠于一個主子。
所以那番說辭未必可信,至少在千羽寒看來是事先編排好的,再由這個面癱臉的侍衛(wèi)來說,她只當作不知曉也不去揭穿。
“公主近來可好?”侍衛(wèi)仍是癱著一張臉,目光投向倚立窗邊的千羽寒,只一眼便垂下眼,“太子殿下很擔心您,但是他不方便與您相見,便讓屬下帶話?!?/p>
“兄長有心了,替我謝過他的關(guān)心?!鼻в鸷粸樗鶆樱闹邢撇黄鸢敕值牟?,嘴角的笑容漸漸淡卻,她是半點也不信呢。
說這話時,她隱晦的看了看濯逸安,示意他不要摻和進來,濯逸安也不是個傻的,見太子的近衛(wèi)無暇顧及他,就先開溜了。
雖說他不是多聰明的人,也懂得察言觀色的本領(lǐng),他直覺接下來的話不該聽,皇室中有太多的秘密,有些可能離他們很近。
夜霧漸起,悄無聲息的往四周擴散,這方天地籠罩得密不透風,目光所及皆是彌漫著的霧氣,在此間行走難辨方向,看不見天空原本的顏色,抬頭是一片漆黑的暗色。
廂房的窗戶不知是何時關(guān)上了,只余窗外的地上是一地碎片,仔細瞧去分明是那只塤,是千羽寒有意讓濯逸安轉(zhuǎn)交,本該送到那位久病難醫(yī)的二皇子手中。
千羽寒轉(zhuǎn)過身逆光而立,清顏在光影浮動間若隱似現(xiàn),微揚嘴角似是笑了,她的兩位皇兄可是明爭暗斗不斷,但是表面功夫做得很足,讓旁人覺著怪異也挑不出錯來。
自古最是無情帝王家,上演奪嫡的戲碼,手足相殘再是尋常不過,這種微妙的平衡遲早會被打破,身處權(quán)力的漩渦如何能獨善其身,爭與不爭都避免不了忌憚猜疑。
她以前不曾高看過的人,往后也不會低看一眼,這場局未落完棋子,誰能料定那個最后的輸家,說不準會來個意料之外的反轉(zhuǎn),而她恰恰喜歡看別人去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