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施了噤聲術(shù)的小狐貍說不出話來,雙眼淚汪汪的盯著千羽寒看,企圖用扮可憐這招來蒙混過關(guān),只換來對方的一記冷眼。
水藍色的衣袂隨風(fēng)微動,千羽寒施展身法穿棱于林間,猶如一只翩躚靈動的藍蝶,眨眼間已至數(shù)米之外,抬手接住飄來的落葉,又反手?jǐn)S向了前方的白霧。
落葉攜裹著凌厲之勢,白霧撕開了一道口子,那道口子逐漸朝著兩邊裂開,形成了足以供一人通行的道路,縫隙里閃爍起綠幽幽的詭異光芒,像是藏匿著兇獸的眼睛。
抬眉淡掃去清冷的神色,千羽寒漫不經(jīng)意的轉(zhuǎn)了轉(zhuǎn)笛子,微揚起唇角含帶幾分興味,踏上那條看不清的前路,“跟上。”
字音未散,那抹水藍色的清影不見了,并不是真的消失,而是隱沒在濃稠的霧氣里,雪靴輕移似有芳華于足下綻放,步步生蓮,搖曳生姿,仿若凌霜傲雪的冰蓮花。
小狐貍卯足了勁往前跑,一頭扎進那層白霧構(gòu)成的迷障里,勉強追在千羽寒的身后,被她甩了一段距離,怎么也追不上。
聽見后面?zhèn)鱽淼膭屿o,走在前面的千羽寒稍微放慢了步子,轉(zhuǎn)而將月影湊至唇邊吹奏起來,悠揚婉轉(zhuǎn)的笛聲回蕩于這方天地,與風(fēng)吹樹葉的聲音相應(yīng)相和。
笛聲響徹在樹林里久久不絕,和著微涼的風(fēng)吹散了濃霧,視野中的景物漸漸清晰可見,有一抹鮮艷的色彩撞進了眼前,走近去看才知是朵紅色的奇花。
為何說它是奇花呢?不是它形態(tài)長得好看,又或者有多么特別,是因為它扎根在白骨上,細(xì)長的枝干支撐著頂上紅花,風(fēng)一吹便會歪歪斜斜,卻是頑固的挺立在那里。
千羽寒最先看到的是那朵嬌花,視線下移落在它的幾片葉子上,那葉子瞧著有點奇怪,一面是舒展開來的,另一面又合攏了起來,好像與陽光的照耀有聯(lián)系。
這個習(xí)性有點像向日葵,只不過此處背陽向陰,應(yīng)該是喜歡潮濕陰影的地方,也是最適合它生長的環(huán)境,至于養(yǎng)料……是這些白骨無疑了。
她在心里如是想道,停下了吹奏笛子的動作,不緊不慢的往前走了幾步,若有所思的打量這株奇花,盯得它的枝葉瑟瑟發(fā)抖。
想要逃跑又扎根在土里動不得,企圖拔起根系伺機而動,怎奈那塊土壤被曬得干裂,剛松動點又被卡住拔不起來,以至于它整個花盤不停搖擺,像在搖頭晃腦的樣子。
這模樣瞧著委實是滑稽,落入千羽寒的眼里是有點可愛,她微彎起皓月般的眸子,說出的話語是那般輕淡,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是你自己跟我走,還是我親自動手?”
說著,伸出手指戳了戳它的花瓣,平靜無瀾的眸光極具壓迫感,讓這朵嬌弱的小花抖得更歡了。
小嬌花只是猶豫了一會,最后無奈的向惡勢力低頭屈服,委屈巴拉的把自己從土里刨出來,一蹦一跳的來到她跟前。
“真乖?!鼻в鸷疁\笑著贊了它一句,攤開手掌將它攝了過來,置于眼前仔細(xì)的瞧著,她忽然不太想拿它入藥了。
看它是能聽懂她說的話,顯然是生出了幾分靈智的,植物想要修煉成精不容易,得花上很多年的時間,只有化成人形才能不受本體所困,這個過程存在未知的變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