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嘴的小狐貍突然噤了聲,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拽著,在半空中成拋物線丟了出去,重重的摔到房門外,只聽落地的聲音就疼得慌。
“自己作的?!弊鳛槭甲髻刚撸в鸷呛翢o負擔的,她冷眼掃過地上那團白色,覺著這只狐貍是越發(fā)圓潤了,養(yǎng)肥了,可以宰。
重新將注意力轉(zhuǎn)回書頁上,她忽略了圈在腰間的那雙手,好似忘記懷里躺著一個人,而且這人不久前與她極盡纏綿,輾轉(zhuǎn)悱惻。
剎那的心動過后又歸于平靜,似乎沒有什么能擾亂她的心神,也沒有人會讓她駐足停留,更別說浪費時間在等待上,同樣不會有值得她期待的事物,沉寂如死水掀不起微瀾。
長久以來,習(xí)慣了獨身立于清冷高寒之地,需要把自己活得無堅不摧,于是她包裹上了一層堅硬的外殼,將那份柔軟和傷痕累累的心封存起來,再不會輕易破開這層冰雪。
忽然之間,塵封的記憶再度喚起,她耳畔依稀響起一句話,‘這人間盛景,繁華落盡,不及燈火闌珊處那一人,回眸相望的笑顏。’
在很多年前,她聽聞關(guān)于眾神之巔的傳說,傳說那是凌駕神界之上,真正掌控著萬界的存在,月凰的師尊便是來自那里,是被一個被放逐的神,明面上宣稱是為守護神界。
其中牽涉到的事情不得而知,這個處罰說是降職實則是休養(yǎng),在月凰的那一部分記憶里,主神會在神界的某處宮殿閉關(guān),每次閉關(guān)都是不定期的,何時出關(guān)也不能確定。
揮散了爭先恐后冒出來的陳年舊事,千羽寒抬手揉著疲勞的眼睛,她盡量還是不要用眼過度,萬一真的瞎了可不好。
即使沒有眼睛也能用神識代替,對她的影響不大,她依然想有個健康的身體,病弱之軀總是要與藥為伴,以前喝的藥太多了。
“羽兒累了就先歇會?!比莩撼樽吡饲в鸷掷锏臅樖趾仙戏诺揭慌?,起身倒了一杯清茶遞給她,“喝杯茶醒醒神。”
“好?!鼻в鸷挂膊粣溃舆^清茶捧在手中,知曉這是容澈對她的關(guān)心,他少有的強勢多與她相關(guān),只是有點粘人。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面上是平靜無波的沉著,也該考慮茅草屋的那個人,是派人送回燁城,又或是暫且扣下,看有沒有人會來救他,殺人滅口也或許會有呢。
為了順利送走這個麻煩,千羽寒特意給他挪了個地方,放出消息稱是有人發(fā)現(xiàn)疑似南燁三皇子的少年,只給一個大概范圍,卻是沒有具體的位置,讓他們自己去找。
當晚就有三隊人馬前后趕到,前兩隊狹路相逢打了起來,以至于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面,最后一隊來得比較晚,撞上這些人干完架,領(lǐng)頭人當即立斷,把三皇子劫走了。
千羽寒通過水鏡看完了全程,彎起的眉眼盡是柔和,她偏頭看著身側(cè)的畫靈,“見了我這樣的一面,你還喜歡嗎?”
“喜歡?!比莩翰患偎妓鞯幕卮穑瑘?zhí)起千羽寒的一只柔荑,放在他的心口處,最脆弱的弱點置于她眼前,“我只喜歡你?!?/p>
“這可是你說,以后莫要后悔。”千羽寒抬起另一只手抱住容澈,閉上眼睛感受著他的體溫,他已經(jīng)與常人無甚區(qū)別了。
而她卻是時日不多,將死之人茍延殘喘的活著,其實是一種折磨,在世上多活一日,痛苦隨之疊加,可是她突然不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