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光線很昏暗,偶爾聽到書冊翻頁的聲音,有幾縷月光從窗戶溜進來,映照著那精致無瑕的側(cè)顏,平卻了幾分清冷。
蠟燭在燈盞上流淌著燭淚,燈芯燃燒時發(fā)出細微的聲響,一點點留下不規(guī)則的紋理,跳躍間晃動著影子,風(fēng)一吹就會滅了。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映在屏風(fēng)上的影子微動,與前面的影子重疊了,千羽寒看著手中的書,而容澈則是盯著千羽寒看。
出于某種不可說的小心機,容澈暗戳戳的挪動位置,將他的影子挨近千羽寒,灼熱的目光仿佛能將她給融化。
似有所感般,千羽寒從書冊中抬起頭來,看向容澈的眸光漸顯柔和,傾身與他拉近了距離,“不想睡,還是睡不著?”
“睡不著?!甭犚娗в鸷倪@句詢問,容澈在心里權(quán)衡了下,選擇后者作為答案,說完不忘看她一眼,“你也沒有睡?!?/p>
“哦?!鼻в鸷涞幕氐溃仙蠒S手丟在旁邊,抬起手一把推倒了容澈,“好,該安寢了,明日有別的事要做?!?/p>
話音未落,屋內(nèi)的燭火瞬時熄滅,整個房間陷入了黑暗,容澈摸索著摟住千羽寒,扯過被子蓋到她的身上。
晨光微熹,白霧蒙蒙,窗臺上降落著不知何時斷了線的風(fēng)箏,那是一只折翼的飛鳥,斷口處是幾個紅色小字,寫得歪歪扭扭的,有點像頑皮孩童隨心而為的涂鴉。
取過掛在屏風(fēng)上的外袍,披衣起身移步走向窗前,千羽寒拿起風(fēng)箏在眼前端詳,看清了那行字,‘你想要救他們嗎?”
掌中流轉(zhuǎn)著紫色的光芒,捏碎這個殘損的飛鳥風(fēng)箏,竄起一簇焱火灼燒她的手,指尖沁出嫣紅的血珠,又冒著了絲絲白煙。
腦海里盤旋著那句話,一遍遍的重復(fù)著,那道聲音隱含蠱惑人心的力量,像是引導(dǎo)她墜落深淵,想要將她拖進無邊黑暗。
忽然她眸光一凜,緩緩蜷起手指碾滅那簇火焰,唇角微勾是冰冷的弧度,像是勾魂攝魄的魔魅。
迷離惑心,妖嬈嗜血,浸透骨血的寒涼之意,不受控制往外流溢,此時的她很危險。
恰是印證了那個道理,越是美麗的東西越危險,看起來無害的事物,不一定沒有攻擊性。
只不過是為了迷惑敵人,讓敵人暫時的放松警惕,而后等待合適的時機,再給予致命一擊,不留余地的。
“宿主?”小狐貍剛從小黑屋里出來,就看見自家宿主渾身散發(fā)著寒氣,雖然看起來不是很明顯。
可是她周圍的空氣太冷了,它不信沒有事,惹到她讓她心情不好,在它不知道的時候,錯過了什么?
小狐貍很慌張,它也不敢說,眼珠子一轉(zhuǎn)瞟向那面屏風(fēng),屏風(fēng)后面是宿主的小夫君,只有他能在這時候靠近她。
然而它現(xiàn)在不僅動不了,連聲音也發(fā)不出來,是宿主又單方面的屏蔽它,屏蔽它也就算了,把它定在這里算怎么回事?
千羽寒移步來到軟塌前,伸出雙手抱起那個睡意朦朧的少年,她擄了自己的小傀儡離開醉夢離,唯獨忘記帶上那只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