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風快步上前要抓住那個人,腦海傳來一陣疼痛,窗外的風景出現(xiàn)了重影,所有的感官失去作用,他渾身無力的癱倒在窗前。
隱約聽見一聲輕笑,是那人對他的嘲諷,吟風不甘心的伸手去抓,在地板上劃出幾道血痕,由于太過用力,指甲也抓斷了。
無意欣賞吟風的慘狀,他的任何掙扎都是無用功,故而千羽寒利落的轉身離開,隨手布下一道結界,將這座閣樓與外面隔絕。
無論是誰,都得為做出的選擇承擔后果,若是不來主動招惹她還好,怎奈有人就喜歡挑戰(zhàn)底線,要借別人的勢給她添麻煩。
轉頭對上那雙深邃的墨眸,千羽寒微不可察的頓住身形,清眸里是波瀾不興的沉寂,她若無其事的往前走,“是來找我的?”
“嗯,我來找羽兒。”容澈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了千羽寒的面前,執(zhí)起她的左手貼在臉頰,在她掌心烙下一吻,“我們回家?!?/p>
“回家?”千羽寒重復著這兩個字,眸心色澤深了幾許,她抬手撫上容澈的俊顏,手背觸碰著那片細膩溫熱,“那就回吧,我的小夫君。”
那聲小夫君低沉撩人,撩得容澈耳根泛紅發(fā)燙,他垂下眸子與她錯開視線,像是被她的目光燙到,慌亂的挪開了臉上那只手。
剛松開些許又握緊,牽著她信步行于長廊上,瞳眸里隱藏著熾烈的情愫,那是永不熄滅的星辰之火,在黑暗中亦是耀眼絢爛。
這段路不短也不長,總是有走完的時候,千羽寒正在思量這個位面的事情,應該怎樣去書寫結局,為他們畫上完美的句號。
腕間的溫暖猶在傳遞,她腳下的步子未停,稍微落后容澈一步,在他回首望向她時,牽緊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我不會丟的。”
“我想看著你。”容澈止步不前,轉過身擁住了千羽寒,伏在她的肩膀上,汲取著屬于她的氣息,“我們合該攜手并肩。”
“隨你?!鼻в鸷⒉幌爰m結這個問題,雖然覺得容澈的言論不算正確,這世上本沒有什么是理所應當?shù)模嗟氖橇霾煌?/p>
這一場漫長無期的博弈,牽涉進來的不止是她和他,不是她來到三千界解開死局,逆改天命,何其不易,她不至于那么天真。
容澈自是不知道千羽寒的想法,只當她應下他的話,愉悅的彎起了星眸,不自覺的蹭著她,“那你以后去哪都帶上我,好不好?”
絲亳不知何為得寸進尺,一心想要得到她的承諾,就算是隨口說出的情話,也可以讓他歡喜上好久,他是甘愿被她哄騙的。
“好?!鼻в鸷峙牧伺娜莩旱募绨颍讣馕⑽Ⅱ槠鹩炙砷_,她應承的是余下幾十年,得看這具身體能夠活到何時。
聽見了肯定回答,容澈懷揣著滿心的歡喜,和千羽寒一起離開這里,回到他們共同居住的菁華浮夢,那處地方更加適合獨處。
喜愛自由的鳥兒放棄了天空,從此留守在這片土地,曾經(jīng)向往過的山河風光,留存于記憶中某個角落,繪過的畫卷塵封箱底。
關于傀儡師和傀儡的故事落下帷幕,時光的長流往前推進,蒼穹之上的踏云宮屹立不倒,任是風吹雨打也動搖不了它半分。
無生城沒有太大的變化,如果說有什么不同,醉夢離的名氣傳揚于城中,和冷家形為相對的勢力,只是家主之位換了個人坐。
現(xiàn)任家主是當年叛逃的冷家少主,那個名為冷玦的傀儡師,聽聞他手下有個實力強悍的傀儡,在他奪權一途出了不小的力。
不久,冷玦繼任家主位,往踏云宮遞上拜帖,向千羽寒討要一個人,所指是占據(jù)小謹身體的異世之魂,同日吟風下落不明。
得知這個消息時,千羽寒在醉夢離的雅間,她與容澈共飲花釀,望著他溫和如初的眉目,眼中盈滿了溫柔,勝過夜間的星辰。
后來他們怎么樣了呢?是他裝乖裝了一輩子,而她也寵他寵了一輩子,是別人口中羨慕不來的愛情,縱然有些不和諧的評價。
醉夢離這個名字的寓意,從起初的醉夢浮生、白首不離,再到后來的與君沉醉、生死不離,聽著是有了不同的意義。
艷姜卻有著不同的看法,她見證過這兩個人的感情,從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來看,并不認為主上有多癡心,深情的是那個傀儡。
可是幾十年過去了,直至主上壽命的盡頭,依舊沒和那個傀儡分開,她實在是想不懂,既然不愛,為何要與他蹉跎余生?
她沒有問出口,也無人能為她解惑,之后她依照主上臨終前的囑咐,守住醉夢離等待下一次的重啟,踏云宮則是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