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么形容此時的心情呢,像是被某種兇獸盯上,剛升起的一絲防備又落下,因兇獸突然變成小奶貓,向她露出柔軟的肚皮。
揮去這個不貼切的想法,千羽寒抬手幻化出一把圈椅,正是在她對面的位子,微微揚眉輕道:“戰(zhàn)神不妨坐下,飲上一杯茶?!?/p>
“臣先謝過帝尊。”容澈拱手致了謝意,抬步朝著桌案走去,拉開圈椅落坐于對面,看見案上的茶具,昔日舊憶紛沓而至。
在片刻的失神過后,溫瑜帶著些許失落退了下去,卻是沒有立刻離開,站在長階下遙望著殿內,相對而坐的那兩個人。
“不謝?!鼻в鸷謭?zhí)起了茶盞,往白瓷杯里倒上兩杯茶,一杯遞給了容澈,她端起另一杯,蔥白指尖摩挲著杯口暈染微紅。
不自覺被她吸引了注意力,盯著那只纖細修長的玉手,容澈伸手去接她遞來的杯子,不經意碰到她的手指又迅速縮回。
指尖那抹溫熱觸之即離,千羽寒微勾起了唇角,低下頭輕啜一口茶水,那絲苦澀的味道在舌尖打轉,“你來是什么事?”
“你知道的?!比莩耗缶o了手中的杯子,看一眼千羽寒再看杯子,他想弄走她懷里的那只狐貍,那里不是它該占的位置。
“哦?!鼻в鸷X察到容澈的異樣,她不禁多看了他一眼,手上捏捏小狐貍的肉墊,眉心微攏似在沉思,他說這句話的含意。
容澈忍了又忍,還是沒控制好自己,迅如疾風的提起小狐貍丟出去,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尋思著應當如何占據她的懷抱。
他沒有看到的是,小狐貍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度,化作白光消失在了殿內,其實是回到系統空間,再次進了小黑屋。
這一刻,千羽寒的腦回路詭異的與容澈同步,她似乎懂了他此舉的用意,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站起身與他的目光平視。
“戰(zhàn)神的傷勢也是不輕,為何不在寢殿休息?”她略微低下了頭,湊近他的耳畔低語輕言,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
“我不放心你,想來看看?!蹦掣麨槔碇堑南铱嚲o,他不再稱她為帝尊,與尋常人的相處那般,用上你我這樣的稱呼和自稱。
“親眼見過才能放心?”美目微轉,淌過秋水般的純澈光華,千羽寒偏頭看向了殿外,眼中映入如火焰跳躍的緋色。
待到距離這里近了,瞧清那是一個身穿緋衣的小姑娘,聽聞溫瑜喚她為“幸顏帝姬”,關于她的簡介就此展開了。
赤焰族的公主,本是族王之女,后來成了赤焰族遺孤,又有先天帝賜封的謚號,在天界來去自如,管理著幸存的赤焰族生靈。
原本靠得極近的兩人拉開距離,迅速坐回各自的椅子,容澈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如果忽略他耳垂的淡粉,還算是淡定。
千羽寒很配合的演這場戲,只當是和容澈商議事情,真實的內心讓人窺不透,簡而言之是表里不一,切開全是黑的粉皮。
因著對自我認知清晰,她忽悠起人來,良心半點不會痛的,譬如對待撲到她懷里的小姑娘,“幸顏是特意掐好時間過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