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以后,千羽寒和容澈陷入某種曖昧,處在一種微妙的位置上,明白彼此心意又互不道明,于感情和理智之間來回拉扯。
在千羽寒和母族之間,容澈無從抉擇也下不定決心,他的這份情起于陰謀和算計(jì),而今他只愿留伴她身側(cè),共赴黃泉亦無妨。
這個想法僅在他心中,未對旁人提及只言片語,他的修羅血脈尚未覺醒,卻有一項(xiàng)天賦超越其他族人,看人識心、堪破虛妄。
“主上在這?”故矜潛進(jìn)魔宮找到容澈所在的地方,就是這座與魔族風(fēng)格大相近廷的宮殿,牌牑上龍飛鳳舞的書寫“明月夜”三個字。
聽力靈敏的容澈察覺外面有動靜,觀氣息和腳步聲都不是千羽寒的,眉心微不可察的凝起,便要起身打開離他最近的窗戶。
負(fù)于身后的左手暗自蓄起靈力,伸出右手去拉開窗戶,聽著聲音辨別來人所處的方位,心中的防備并未因此削弱,“你是何人?”
故矜在暗處觀察了一會,發(fā)覺容澈的眼睛不大對勁,他試探著開口道:“屬下故矜?!?/p>
“故矜?!彼坪踉谀穆犨^這名字,可容澈并不記得認(rèn)識此人,眉間的峰巒皺得更深了。
“是……是魔君讓我來侍奉尊主的?!惫蜀嬷雷约簺]說清楚,他連忙追加上這句話。
總之掛上千羽寒的名號,肯定是沒有錯的,這個道理是別人教給他的,是容澈原先的兩個近侍,一同留守拯救游戲至今未回。
不等容澈再問清詳情,就見折枝不知從哪里蹦出來,手上端著紅木托盤,“君上擔(dān)心尊主無人照顧,這才遣派我二人前來侍奉。”
“你二人暫且留下吧。”容澈對此半信半疑,又不想拂了千羽寒的面子,也有些日子沒見過她了,他有點(diǎn)想念她,想要見見她。
若是在此時轉(zhuǎn)頭,能看到靜默佇立的雪衣清顏,欣長身姿于燭影下朦朧不清,暗紅繡線在裙擺上,織就一枝凌寒傲雪的梅花。
她曾說過,梅花艷麗但脆弱,卻又一身傲骨,而今她著白衣,以鮮血染成紅裳,艷麗刺目的紅色,掩蓋這具軀體的殘破不堪。
“主上?!眱A顏捏著手里的藥瓶,拔開瓶塞倒出兩顆赤色藥丸,絹帕包裹著送到千羽寒面前,“這藥得按時服用,才能發(fā)揮功效?!?/p>
“有勞?!鼻в鸷舆^絹帕展開于掌心,捏起其中一顆藥丸,忍住咽喉傳來的不適感,送入口中慢慢咽下,“以后添味甘草,少量?!?/p>
傾顏收起藥瓶放進(jìn)袖子里,盯著千羽寒看了好半晌,旋即長嘆口氣道:“要是主上能少受傷,無疾無恙也不用吃藥,受這種罪。”
“神也會死的,怎么可能不受傷呢?!鼻в鸷冶樽约旱碾S身空間,總算找出一罐沒拆封的糖,她剛想要打開罐子又止住了動作。
這罐糖,好像是要留給誰的。在她封存的記憶里,有個人嗜甜喜糖,頗為喜歡甜口的食物,說不挑食也很挑,卻吃她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