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受傷的靈蝶并未得到救治,它在千羽寒的指尖化作星光,融入這片望不到盡頭的黑暗,而她親手碾碎這縷極其微弱的光。
“為什么要這樣做呢?”心底深處那道聲音發(fā)出疑問,緊閉雙眸沉睡的人似要醒來,卻有鎖鏈自上而下,延伸著困縛住整個身體。
“哪有那么多的為什么?!鼻в鸷嚾惶?,眸光凌厲的凝視前方,似是譏諷的輕嘲,“很多事情不需要理由,也無須深究?!?/p>
一切重歸于平靜,殿內(nèi)昏暗的燭火搖曳著,顯現(xiàn)出隱匿暗處的影子,單膝跪地稟報剛探聽的情報,“妖君蒼暝,奉天君命,接近九尾,以情誘之,剖丹割尾,碎其真心?!?/p>
“宣離,什么時候能改改你這毛???”聽完這整段話,千羽寒心中那點郁結(jié)散去,反倒有閑情說起宣離,語氣半是認(rèn)真半是玩笑。
“屬下盡量?!毙x思忖幾瞬,做出了他認(rèn)為合理的回答,雖然他不覺得主上會滿意。
“隨你吧?!鼻в鸷眠^案上的傀儡,拆開困縛住它的傀儡線,卻又將它丟進(jìn)香爐里,燃起冰焰在她指尖跳躍,“我不喜歡勉強(qiáng)?!?/p>
因為不喜歡勉強(qiáng),錯失原本可以得到的東西,可是她并覺得后悔,那些不喜歡的和不想要的,都不過是別人強(qiáng)加給她的束縛。
凡界,某處荒涼破敗的小山村,昏睡多日的蘭絮終于醒來,在好心的醫(yī)女照顧下,她的傷勢日漸好轉(zhuǎn),可以下地走動走動。
趁著今天的日頭正好,醫(yī)女在院子里翻曬藥草,聽到房門開合的動靜,循聲望了過去,“能夠下床走路,看來你快要痊愈了。”
“你是……”蘭絮想問醫(yī)女這里是何處,可痛覺的遲鈍令得她腦袋刺痛,像是有什么異物在體內(nèi)游走,試圖侵占她的識海和身體。
“你之前頭部受到重創(chuàng),現(xiàn)在切忌情緒波動過大?!贬t(yī)女將手里的藥草放回架子上,幾步上前按住蘭絮,搭上她的手腕為其把脈。
嗓音沒有多么獨特,掩于面紗后的容顏亦是朦朧,可就像是有著某種神奇的力量,瞬間安撫住蘭絮緊繃的神經(jīng),“謝謝你啊。”
“不客氣?!贬t(yī)女松開握住蘭絮的手,保持半步有余的距離,看似很近又有間隔,“濟(jì)世救人,醫(yī)者本分,姑娘也是我醫(yī)治的病人?!?/p>
蘭絮局促不安的捏著衣角,小心謹(jǐn)慎的打量四周環(huán)境,在滿目荒涼中尋見角落的小花,驚喜出聲,“那個……是不是夕顏花?”
“不久前隨手灑的種子。”醫(yī)女順著蘭絮的視線看過去,生于角落的白花在隨風(fēng)擺動,含苞待放別有一番風(fēng)情,“今日便要開花了?!?/p>
緊張的情緒在談話中消散大半,蘭絮不覺露出放松的笑容,腦袋也沒有剛才那么疼了,“醫(yī)女姐姐好厲害,我可否向你請教?”
醫(yī)女折下一朵夕顏,遞給正在好奇張望的蘭絮,待她接過又拾掇起藥草,“我在后院開辟了一片藥田,這普通的花草倒未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