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思慮萬千,最終還是決定隨天佑回京都一趟,無關風月,確也只為看望母家舅父,若是此番回了東虞,再相見便不知何時了……
一大早,珊珊變讓鈴鐺為自己梳洗打扮好,下到樓下堂中,天佑三人已經(jīng)等了多時,見珊珊下來,便不自覺的將目光移到她的身上,似在等著她最后的回答……
珊珊走到天佑身前朝他行了一禮,才堪堪落座,天佑不經(jīng)意一皺眉,什么時候,他倆之間,竟如此疏遠……天佑彼時又斂了神色,溫柔的說“待會兒還要趕路,多吃點,看看合不合胃口?!?/p>
“嗯”珊珊點了點頭,嘗了一口米粥,清淡適宜,很合口……
“既然兄長與舅父都去了京都,那我便也去京都吧,說起來,好些日子沒回了……看看也好?!?/p>
珊珊不緊不忙的說著,倒是五味,聽到珊珊要去京都,高興得整個早飯時間都沒合過嘴。而天佑自也是高興的,只不過較比五味而言,他頗為內(nèi)斂。
用過飯后,一行便又啟程,鈴鐺與珊珊同坐于馬車內(nèi),想說什么,但總是不好開口,珊珊見她如此欲言又止,也沒等她問,便自己說起康家遷去京都一事,又提起說,若是要給孟梓瑯回信,但說無妨,不用為難。
鈴鐺這才得知珊珊早已識破自己的身份,慌忙下跪賠罪,這兩年,她在珊珊身邊,心早已不知覺偏向于她,可又奈何孟梓瑯有恩于她,叫她夾在中間,頗為為難。
珊珊扶起她,拍了拍她的手背,又沖她笑了笑“好了,這些都不要緊的?!毖哉Z見,未有一絲責怪。鈴鐺心中卻復雜萬分,說不出什么話來,只好也沖珊珊笑了笑,指甲欠入手心,暗暗把自己掐出一道血印……
約莫快日落時分,車馬才緩緩駛?cè)刖┒?,未直奔宮門,而是去了別館,兩年前,孟梓瑯入楚下塌的地方,如今,珊珊以東虞王后,孟梓瑯結(jié)發(fā)之妻的身份也住進了別館,明明是自己的故土,卻又好似一切都與自己無關……這些都不知重要,珊珊寬慰自己。
到了別館,天佑便該回宮了,臨別之際,有太多想說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更不知如何開口,只能作罷。最后,二人只簡單告了別,珊珊便頭也未回的走了,天佑一直望著她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才奔馬離開,直奔宮門而去。而珊珊能,不過是故作輕松,她入了別館便急急的登上了高樓,看著天佑策著馬的身影向?qū)m門而去,與她所處的別館越來越遠,他這么著急,是趕著回去見他的孩子和妻子嗎……這么想著,珊珊為自己豎起的心墻便在此刻破防,緩緩蹲下了身,眼淚不知何時盈了滿眶……
鈴鐺在身后,看著眼前一切,明白珊珊內(nèi)心煎熬,生出了不知多少心疼
“娘娘……”
未得到回應,良久,珊珊才緩緩開口“鈴鐺,我請求你,不要將此事寫進傳回東虞的信里?!?/p>
珊珊說“請求”二字,鈴鐺覺得如芒刺背,如鯁在喉,她早些時間便下了決心,不再做對不起珊珊的事,從此之后,只堅定的站在她身后,只認定珊珊一人,而她欠孟梓瑯的恩情,若有需要,以命相抵也未嘗不可,她不愿見她的娘娘如此難過……
“娘娘,起風了,咱們還是進去吧?!?/p>
鈴鐺沒有直面回答,而是扶起珊珊,回了房間,她倆也不知,同樣的地方,同樣的高樓,兩年前,孟梓瑯便是在這兒,在與她相逢那天,下了決心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