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梓瑯從頭到尾都沒踏出過清荷殿,守在床邊的腳步都未挪動片刻。待珊珊醒來之時,已過了午時。
“小白,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孟梓瑯欣喜,連忙追問。
珊珊回想起他強灌墮胎湯藥之事,目光驟然冰冷,一把推開孟梓瑯靠近的身體。
“滾開,不許碰我”。
“好,好,你不要生氣,我不碰你便是?!彪S即轉身沖著門外大喊
“太醫(yī)呢?!?/p>
門外的太醫(yī)又踉踉蹌蹌的進來,如今為這貴主診脈竟成了要命的大事,可又不敢耽誤。
“王后如何了”
太醫(yī)為珊珊診脈,卻受了一大驚。孟梓瑯察覺到太醫(yī)的異常,心生不耐,憤怒的給了太醫(yī)一腳:
“老東西,還不快說……”
那太醫(yī)硬生生的受了孟梓瑯一腳,全身哆嗦,顫顫巍巍
“稟,稟國主,娘娘她,她……”默默咽了咽口水,繼而續(xù)說“娘娘她脈相虛浮紊亂,精血損耗,升降失控,日后,日后只怕是恐難受孕……”。
“請國主恕罪,恕罪啊……
那太醫(yī)說完拼命的磕頭,直覺今日只怕是小命不保。
果不其然,孟梓瑯聽后不可置信,一把揪住太醫(yī)的領子:
“老東西,你在胡說什么,那藥方不是你開的嗎,怎么就讓王后傷了身?!?/p>
“國主饒命啊,墮胎之藥本就極傷女子身體,加之娘娘此前也曾因胎像不穩(wěn)落過一子,如今……如今”。
“可有法子調理”
孟梓瑯不想聽其解釋,他心中慌亂,原本只是想讓珊珊落下此胎,日后調理好再準備受孕,可竟不成想到讓她傷身至此。
“臣,臣無能……”那太醫(yī)抖如糠篩。
“你既無用,留著做甚,來人啊,將此人拖下去,即刻絞殺。”
“國主饒命啊,國主饒命啊……”
門外侍衛(wèi)很快便將太醫(yī)拖了下去,直至哀嚎求饒都聽不見。
可珊珊卻兀自笑了,笑著笑著不自覺淚流滿面,凝望著帳頂,自嘲說道:
“這是老天在懲罰我呢,是我不配做一個母親。”
“小白……”
孟梓瑯想近身安慰,這結局已經(jīng)脫離了他的計劃,一種無力之感油然而生。
“孟梓瑯,今生今世,我和你都勢不兩立,你是個手刃親子的劊子手,你殺了他,不如也殺了我啊。”
珊珊突然用力起身,赤腳踩在地上拿她的劍,對著孟梓瑯,用盡全力一劈,卻落了空。這一下,她卻像是被抽進了全身力氣,跌坐在地。
“你瘋了!竟敢弒君”
孟梓瑯也怒了,珊珊如此膽大妄為,若被有心之人看到,他又如何能保住她,弒君,是何其重罪。
地上之人對他的怒火毫無反應,鈴鐺聽到動靜,連忙進來,護在珊珊身前,她說不出話,只能拼命搖頭。孟梓瑯也動了氣,但又自覺愧疚,一時無法面珊珊,衣袖一甩,憤然離開了清荷殿。
他走后,鈴鐺才終于松了一口氣,搶過珊珊手中的寶劍。強行去拉珊珊,她才傷了身子,怎能赤腳坐在地上。珊珊回過神來,看出了鈴鐺的異樣,見她只是搖頭流淚,卻未發(fā)一語,啞著嗓子開口
“你怎么了,你說話啊鈴鐺,是不是他把你怎么了?!?/p>
鈴鐺拼命搖頭,害怕珊珊再次動氣,連忙將她安撫。拉過她的手,在她掌心寫下。珊珊適才松了口氣。
外面?zhèn)鱽黻囮嚹_步,有侍女來報“娘娘,國主派人將清荷殿封了,不許任何人進出?!?/p>
他要困住她,她便是他所豢養(yǎng)的金絲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