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留下三人,朝中便炸開了鍋,幾家歡喜幾家愁。方宜姿酷似先王后的消息也不脛而走,只是這幕后之人隱藏之深,不知到底是誰將她送到了孟梓瑯面前。
可奇怪的是,孟梓瑯只是留下方宜姿后卻似乎忘了此人一般,從未臨幸。
另外二人,已經(jīng)先后得了孟梓瑯的寵幸,如今,都得了嬪位。單單只有方宜姿如今仍是官女子的身份……
孟梓瑯寵幸了這二人,連張云嫻都不曾料到,在此之前她只是以為孟梓瑯不過是走過過場,畢竟,他自那位走后,未寵幸過任何人。
可如今,在這不算長不算短的日子里,他一連納了三人,又給了寵幸。就連張云嫻都開始懷疑這男人的真心是否有假,他明明看起來很思念那位,就連清荷殿,他都派人日日供養(yǎng)著百花,打掃得一塵不染,不許外人靠近。若是宮中人突然找不到他在何處,那指定是在清荷殿內(nèi)!可如今,難道一切都變了么?帝王之情都不長久的么?張云嫻猜不透他也不想另外二人將他的寵愛全部剝奪。
自恢復(fù)好身體之后,她又何嘗不是變著法的討好孟梓瑯,與另外二人開始爭寵,孟梓瑯也慷慨接受,因著小皇子的緣故,也時時來她的祥和殿,與她春風(fēng)一度。
而后有一日,東虞書信又到了西楚,是鈴鐺的家書,鈴鐺覽過書信,皺了眉頭??翟畦∫姺讲胚€在他身邊侃侃而談的妻子突然一下沒了聲音,忍不住從案牘中起身,走到她的身邊,溫柔的問:
“娘子這是怎么了?”
“只是一些小事,沒什么的,相公你快去忙吧?!扁忚K沖康云琛一笑:
“待會兒我還要去趟侯府,晚飯你自己吃哦!不必等我?!?/p>
“你呀,如今也懷了身孕,還整日的往外跑,也不讓我省心?!?/p>
“好了相公,我知道了嘛,你現(xiàn)在怎么如此啰嗦。”
康云琛還想說什么,鈴鐺便撒了個嬌打渾不聽??翟畦∮帜盟龥]有辦法,只好由著她去。鈴鐺替他張羅了晚膳之后,便坐了馬車去侯府找珊珊。二人姐妹情深,隔三差五都得見上一面的。
侯府里,珊珊正在喝藥,鈴鐺便咋咋呼呼的出現(xiàn),大老遠的都是她的聲音,珊珊也是無奈的笑著,連忙讓人給她斟茶。
“你阿,都是要做母親的人了,怎還如此咋咋呼呼。我哥他都不管管你的嗎?”珊珊調(diào)笑道。
鈴鐺不服氣的擺擺手:
“就他,他能管我什么?!痹捳f出口倒還頗有些自信。
珊珊自然知道康云琛寵愛她,便搖搖頭不與她多加爭辯。
鈴鐺嘿嘿笑著,忙端起桌上的茶水飲了幾口,又眼尖的撇到了桌上空著的藥碗,撇撇嘴說
“怎的又喝藥了,自回西楚后,這藥啊可就沒斷過,飲了這么多,到底有沒有用?”鈴鐺自是知道這是為她調(diào)理身體的藥,也知道尚在東虞時太醫(yī)束手無策的樣子。
珊珊苦笑的搖了搖頭:
“藥確實日日飲著,可我也不知有沒有用,我的身體我知道,不過是喝著讓他們能夠安心……”
珊珊打心底里就沒覺得自己以后還能孕育子嗣,這也是她為什么遲遲不愿與天佑成婚的原因,到底還是不想耽誤他,他是天子,一國之主,自有他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鈴鐺沒有注意到珊珊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郁之色,繼續(xù)說道“這有沒有用,試試不就知道了?!?/p>
“試試什么?”
珊珊沒有聽懂鈴鐺言外之意。一臉單純的看著鈴鐺,鈴鐺也是壞笑的看著她,好半天,珊珊這才明白過來她口中的“試試”是何意,瞬間臉頰緋紅:
“你也不害臊,胡說什么?!?/p>
鈴鐺還是嘿嘿笑著,也不辯駁。這溫補之藥到底有沒有用,生育一事自得看男女二人,可從東虞回來,天佑與珊珊二人從未有過逾越之矩。
天佑從宮中到侯府中,也只是時常與珊珊對弈,有時趙羽也在一旁,當趙羽與天佑對弈之時,珊珊還時常站在趙羽身后為他指點一二,引得天佑吃味,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誡她:“觀棋不語真君子”
珊珊便癟了癟嘴,不再多言,可過不了多久,還是又忍不住,天佑只得無奈搖頭。
“對了,今日我來,是有事相告?!扁忚K這才想起正事來。
“何事?”
“今日我得了東虞家書,信中說那位新納了三位娘娘,有一個還與你有著一模一樣之容……”
珊珊神色頓了頓,繼而又婉轉(zhuǎn)一笑:“鈴鐺,那位已歸于前塵往事,與我與你都不再相干,往事枉然,前塵已盡,他若能走出來,亦是對他自己的救贖,世間之大,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亦不足為奇。她是她,我是我,到底還是不同的。”
鈴鐺聽罷頓悟,她已然知道珊珊已經(jīng)放下,連恨都不曾有了,如此也好。
雖隱隱覺得這一模一樣的一個人,或許會引來什么新的改變,可到底是不是自己多慮,鈴鐺也說不出。見珊珊無心于此事之上,便避而不談了。唯今,她已不是東虞的王后,對外界而言,她如今只是侯府的郡主,是為百家相求的神秘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