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梓瑯靜立清荷殿菏池旁,望著一池衰敗,一言不發(fā)。他的身后跪了一地花匠,瑟瑟發(fā)抖。連著幾日他已接連誅殺近十巧匠,余下的這些,人人自危。這在宮中引起軒然大波,繞是張云嫻再不想插手此事,可宮中之人一波又一波的請她出面,身為一國之后,她也絕無再退縮的可能。
于是,她再一次踏入了清荷殿,距離上次,還是在先王后白珊珊“崩逝”之時……
一入清荷殿她便看見了那男人,前些日子他還在她的祥和殿中,仿佛忘卻了世界上還有過白珊珊這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仿佛也在向東虞后宮宣告,那人都存在不可磨滅,她在他的心中,或許亙古不變。
張云嫻默默嘆了口氣,迎上前“臣妾參見國主……”
“王后來了,可是想替這些人求情?”孟梓瑯沒有轉身,他豈是不知張云嫻來此是為何?
“國主圣明,天災乃是不可預測的,這原本也與他們無關,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找到解決辦法,而并非……”張云嫻頓了一頓,似在找一合適說法。
“聽聞西楚荀安縣的荷花乃是一絕,國主不如派出使者去學習一二,這一池清荷能死而復生也說不定”。
聽到“荀安”二字,孟梓瑯眼中閃過一抹亮色。他怎么沒想到呢……
“王后說得在理,本君自會考慮?!泵翔鳜樈K于轉身。
看到眼前跪著的一片,他適才松口:“都滾下去吧,若非今日王后開口,爾等怕是保不住這項上人頭?!?/p>
眾人顫顫巍巍,叩謝孟梓瑯與張云嫻后匆匆告退。
孟梓瑯似急于某事,匆匆囑咐張云嫻一兩句后又離開了清荷殿?!?/p>
張云嫻松下一口氣,整個人輕松了不少,饒是方才再鎮(zhèn)定,她對孟梓瑯始終有著一種畏懼感。
她如今又身懷有孕,又是東虞一國之后,旁的人都以為她是受盡恩寵,這東虞有哪一個女人能比得過她。她終日沉浸于此,連自己都快忘記了??芍钡竭@一池荷花衰敗,她才如夢初醒。這個君主心中,恐怕只有那一位,誰又能比得上呢。張云笑苦澀一笑,伸出一只手,背后的侍女趕忙膚過。前擁后簇的也離開了清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