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禾被鈴鐺拉著飲了好些酒,白皙的臉上一片緋紅到脖子根,快要醉了。她便推辭出去更衣,回殿途中,遇到了同樣借口跑出來的趙羽,夜間的風(fēng)吹過。一陣一陣的,酒意散了一半。
趙羽想起今日在射箭場,裴凜問他的那句話,此時這人就站在他面前,有那么一瞬,他想開口問她。卻不曾想,被許清禾搶先,她看著他,目光坦蕩赤裸,酒壯慫人膽,她向他走近,越來越近,趙羽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侯爺,我心中有一疑,不知侯爺是否可解。”
趙羽直覺她接下來想說什么,可他攔不住了,不等他回答。許清禾便開了口:
“侯爺為何不愿娶妻,侯爺不喜歡我嗎?”
“我……我,許姑娘,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趙羽目光有些閃躲,他沒有想到,平日里文靜內(nèi)斂的她竟會問得如此直白。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許清禾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她沒有醉,不過是想借酒意問出心中的疑慮,她拂開趙羽伸過來想扶她的手,又問了一遍:
“侯爺,當(dāng)真不喜歡嗎?”
一話落畢,四周沉寂,趙羽有些猶豫,不知怎么開口,一時耽擱。許清禾卻覺得他默認(rèn)了她的話,收斂了神色,淡淡說道:
“清禾明白了,以后不會再叨擾侯爺了,今日是我失態(tài),請侯爺不要放在心上?!?/p>
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盡管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可許清禾只伸手一擦,神色無常的回了殿內(nèi)。
恰逢天佑正在獎賞今日比武勝出之人,許清禾剛一坐定,便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從殿上跪著的人口中傳來,她下意識抬頭,有些不確定自己是否出現(xiàn)幻覺。
那人正是裴凜,他一字一句,篤定的說著:“臣請求國主賜婚,臣心悅許氏清禾,對她一見鐘情,自此難忘,裴凜愿用一生,護(hù)她左右。請國主和娘娘成全”
在場之人無不震驚,這許氏清禾,自有所耳聞,為荀安一商賈之女,因于繪香樓老板,因做得一手好糕點(diǎn),自王后尚在閨中之時便頗受青睞……
許清禾和珊珊不約而同面面相覷,就連鈴鐺都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目光從裴凜身上轉(zhuǎn)移到她,這下,她可真的酒醒了,趙羽也已入了殿中,卻未發(fā)一語。
“清禾,你的意思呢?”珊珊問出了聲,除了趙羽之外,她確實(shí)偏向裴凜。加之今日知道了趙羽心意,而裴凜卻自請賜婚,如此也好。
許清禾從座位上走了出來,跪在裴凜身側(cè),向天佑和珊珊三叩首后抬起了頭:“清禾愿意……”
趙羽已經(jīng)不知道后面她又說了什么,單單愿意二字,讓他失了心神,明明那人方才還在問他,是否心悅于她,不過片刻,轉(zhuǎn)身卻答應(yīng)了別人。
珊珊有些擔(dān)憂許清禾,又不好當(dāng)著群臣問她。天佑看了看珊珊,珊珊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旨意便就下了。一時之間,許清禾就被賜了婚。
她都記不得自己是怎么坐回鈴鐺身側(cè)的,一副失神落魄的樣子。
“你色迷心竅了嗎,你都不認(rèn)識這裴將軍,怎么就答應(yīng)了?我還以為你會和侯爺在一起呢……”鈴鐺問她卻得不到回答,最后只成了喃喃自語。
她承認(rèn),方才有一番賭氣的意味,可當(dāng)圣旨下了,她才有些后悔。她側(cè)頭悄悄看了看趙羽,只見他仍如魚得水的與他人應(yīng)酬著,仿佛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許清禾笑了……罷了,就嫁了吧,況且婚期未定,不急于這一時……
宴席散罷,珊珊特意差宮人將許清禾留下,得知裴凜要親自送她回去,便做了罷。
她和天佑回了瑤華宮,鈴鐺和康云琛回了康府……
熱鬧過后寧靜得有些可怕,只趙羽一人還未離開,一杯接著一杯,心中煩悶。突然一只手從他書中將酒盞搶過,趙羽一喜,抬頭望去,并不是心中那人,而且五味。五味早就察覺他的不對,方才將小香送上馬車便折身回來尋他。見他一人喝著悶酒……
“莫非你……”
趙羽撇開不看他,更是坐實(shí)了五味的猜想,五味心中了然,只是搖頭:
“你啊,那么多機(jī)會放在面前不抓住,如今又怪得了誰呢,總不能讓人家姑娘一直等著你吧……”
珊珊越想越不對勁,在床上翻來覆去,天佑將她摟進(jìn)自己懷中:“怎么了,睡不著?”
珊珊點(diǎn)點(diǎn)頭:“不知怎的,我覺得清禾她好像遇到 了什么事。明明白日對裴凜還……”
“裴凜剛正,是個不錯的人,許姑娘嫁給他,不會錯的,你不要多想了。”
“可我總覺得事情并非如此……”
“好了珊珊,天不早了,快睡吧,等明日我讓人接她入宮,你好好問她。”
天佑語氣中有也疲憊,卻耐著性子回答她的話,珊珊心疼她,便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