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靜謐的明公館內(nèi),氣氛顯得格外凝重。明鏡帶著明誠和明臺匆匆返回小祠堂,一眼便看到明玲靜靜地站在那里,她微微皺了皺眉,卻沒再多說什么。此刻,她滿心都是對明樓的失望與無奈,只是冷冷地吩咐著明誠:
明鏡阿誠,我已經(jīng)給你們訂好了機票,今晚就給我?guī)еx開!
明鏡的聲音冰冷而決絕,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疲憊與痛心,緊緊盯著明樓,仿佛要將這些日子積壓的情緒都通過這一眼傳達出去。
明誠大姐!
明誠心中一驚,瞪大了眼睛,滿是難以置信。他看向明鏡,眼中充滿了哀求與不解,試圖從大姐的眼神中找到一絲回旋的余地。
明臺大姐,不要趕大哥和阿誠哥走好不好,我會聽話的,大哥也會聽話的,求求大姐不要趕走大哥。
明臺焦急地沖到明鏡面前,眼中蓄滿了淚水,雙手緊緊抓住明鏡的手臂,不停地搖晃著,聲音帶著哭腔,那模樣可憐極了。他實在無法接受大哥和阿誠哥就要被趕走的事實,對他來說,大哥和阿誠哥就像自己的依靠,突然要分開,讓他感到無比恐懼。
明鏡不用多說了,明樓必須走。
明鏡別過頭,不去看明臺那可憐巴巴的模樣,咬了咬牙,狠心地說道。她的內(nèi)心其實也在痛苦掙扎,但殺父之仇以及對明樓和汪曼春戀情的憤怒,讓她此刻心意已決。
明鏡還跪著干嘛,去收拾行李!
明鏡再次看向明樓,語氣中帶著一絲嚴厲與催促。
明樓大姐,明樓不孝,惹大姐生氣了。明樓一定好好在巴黎學(xué)習,做一個純粹學(xué)者,請姐姐放心。
明樓緩緩抬起頭,眼中滿是愧疚與自責。他跪了太久,身上又帶著傷,整個人顯得十分虛弱。顫顫巍巍地勉強站了起來,身形搖晃了幾下,才穩(wěn)住身子。他輕輕地摸了摸明臺的頭,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試圖安慰明臺:
明樓乖,大哥不在,明臺要聽大姐的話,不能像大哥這樣氣大姐哦。
明樓一邊說著,一邊朝著門口走去。然而,剛走到小祠堂門口,他突然聞到一縷若有若無的幽香。這香氣對常人來說很難察覺,也不會有什么異常反應(yīng),但對于受傷虛弱的明樓來說,卻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眼皮漸漸沉重,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倒在了門口。
明臺大哥!
明臺見狀,驚呼一聲,立刻沖了過去,蹲下身子,試圖扶起明樓,眼中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明鏡明樓!
明鏡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臉色蒼白,急忙快步上前,聲音中帶著從未有過的驚慌。
明誠大哥!
明誠同樣神色慌張,趕緊跑到明樓身邊,焦急地呼喊著。
明玲我去找蘇醫(yī)生!
明玲在一旁,雖然心中也有些緊張,但她努力保持著淡定。說完,便轉(zhuǎn)身迅速離開小祠堂,朝著蘇家的方向奔去。在找到蘇醫(yī)生后,趁著蘇太太也在,她湊近蘇太太耳邊,小聲而急促地說道:“明樓的情況很嚴重,不適合出國。”明玲心里清楚,明鏡雖然表面上言辭犀利,毫不留情,但內(nèi)心其實很是心軟。而且她對自己的布局充滿信心,相信不會落空,不會失敗。原來,明玲事先在自己身上灑了少許安眠香,這種香十分特別,正常的人很難察覺,也不會有什么異常的反應(yīng),但對像明樓這種受傷的人就很有用了,聞的時間長一些就足以造成暈倒的假象。
蘇太太我們出去說。
蘇太太聽后,微微皺眉,看了看明玲,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明樓,然后拉著明鏡走出了房間。
明鏡雖然滿心擔憂,但還是跟著蘇太太來到了外面。蘇太太檢查完了以后,并沒有按明玲所說的那樣辦,而是如實說明了明樓的情況:“明鏡啊,明樓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確實不容樂觀,需要好好修養(yǎng),情緒千萬不要過于大起大落,否則對他的恢復(fù)極為不利。”
明臺玲兒,大哥會不會有事???
在明樓的房間里,明臺看著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的大哥,心中的擔憂如同潮水般涌來。他下意識地靠近明玲,尋求一種安全感,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不安。
明玲沒事的,大哥只是太體弱了,多鍛煉把身體練強壯就好了。
明玲微笑著安慰明臺,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試圖讓他安心。
明臺真的嗎?
明臺抬起頭,眼中還噙著淚花,半信半疑地看著明玲,仿佛只要從明玲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心中的擔憂就能立刻消散。
明玲嗯,你先回房間吧。一會兒我讓阿香把吃的送到你房間。
明玲耐心地說道,她知道此刻明臺需要一些時間冷靜,也需要補充些體力。
就在這時,明鏡推門走了進來,正好聽到明玲的話,這才想起來今天這些弟弟妹妹陪自己折騰了半天,到現(xiàn)在都還沒吃飯呢。
明鏡你們都去吃晚飯,我來看著明樓。
明鏡輕聲說道,她的語氣雖然還是有些嚴肅,但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強硬與決絕。
明誠我……
明誠本想留下來陪大哥,剛張開嘴要說拒絕的話,就被明玲打斷了。
明玲好,二哥,我們走吧。
明玲朝著明誠使了個眼色,拉著他就往外走。明誠看了看明樓,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聽話的跟著明玲一起離開了。直到來到了餐桌旁,明誠才忍不住問道:
明誠小妹,你為什么……
明玲阿香,把飯菜擺上來吧。鍋里熬上粥不要斷火,蘇醫(yī)生開的藥按蘇醫(yī)生的要求做好,記得不要斷火保持常溫,還有單獨拿一份飯菜給大姐送上去。
明玲沒有立刻回答明誠的問題,而是有條不紊地吩咐著阿香。她的眼神堅定而沉穩(wěn),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阿香好的,小小姐。
阿香應(yīng)了一聲,便趕緊去照做。
明玲吩咐好阿香之后,這才轉(zhuǎn)過頭,看著明誠,緩緩說道:
明玲你也不想和大哥一起去法國吧。大哥和大姐要和解我們誰都插不了手,亂插手反而會越來越糟。不如讓大哥在這個虛弱期跟大姐好好談?wù)?,更容易成功留下來?/p>
明臺阿誠哥,我覺得玲兒說的對啊。
明臺在一旁用力地點了點頭,十分認同明玲的話。
明誠聽后,陷入了沉思。他認真思考了一下,覺得明玲說的很有道理。自己如果看到大哥醒了,第一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問大哥需要什么,然后就是去找大姐,仔細想想,自己好像真沒什么實際的作用,反而可能因為自己的介入讓事情變得更加復(fù)雜。想到這里,他不禁對明玲的心思縝密暗暗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