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極雖然十分擔憂,但也知道拗不過他,只好滿臉愁容地和賀峻霖繼續(xù)上了場。
賀峻霖站在太陽底下,額頭的冷汗不停往外滲,他虛弱地抬手隨意擦了擦,彎著腰進入比賽狀態(tài)。
整場比賽下來,賀峻霖總感覺腦袋有千斤重,昏昏沉沉的,力氣也在一點一點消耗,甚至隱隱有些喘不過氣。
隊員把球傳到他手里,他咬牙抬起腿,支撐著殘敗的身體跑到籃下,慢慢矮下身子,將籃球牢牢護在胸前,他想往上拋,可是地上就像是有一雙手,死死地拽著他的腳踝不讓他動彈。
賀峻霖奮力抬起手臂,臂膀上驟然青筋暴起,雙手因為用力而顫抖得厲害,他的臉色白里透著粉,兩瓣嘴唇更是蒼白得嚇人。
這時,那個大塊頭突然朝他猛地撞了過來,賀峻霖的胸口頓時受到猛烈的撞擊,導(dǎo)致他本就虛弱的身體在這一刻被徹底擊垮,直直向后倒在了被太陽曬得火辣的塑膠地板上,護在胸前的籃球掉落,滾了很遠。
當他再次醒來時,是在醫(yī)院。
病房里并沒有難聞的消毒水味,只有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的味道。
張雨凌醒了?還有哪里不舒服嗎?餓不餓?有沒有什么想吃的?
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見賀峻霖醒了,連忙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
我正在家里追劇,班主任突然打電話過來告訴我說賀峻霖暈倒了,我連忙馬不停蹄地趕往醫(yī)院。
或許是因為上次賀峻霖打架讓我去了一次學校,所以班主任就存了我的號碼,這次便直接打了電話給我,但賀雯萱和張鋒暫時還不知道這件事。
我到醫(yī)院的時候,班主任已經(jīng)把手續(xù)辦好了,張極也在,他跟著一起護送賀峻霖來了醫(yī)院,我便向他了解了情況。
張極說球隊有人受傷需要一個替補,原來根本沒打算讓賀峻霖上,但是對方點名道姓讓他打,挑釁的意味十分明顯,可沒想到賀峻霖直接硬碰硬,張極嘴都說破了也沒讓他改變主意,而賀峻霖暈倒,間接原因也是因為那個挑釁的大塊頭故意撞上來,最后比賽為賀峻霖他們班勝,裁判認為二十一班存在故意撞人的嫌疑,判為犯規(guī)了。
賀峻霖雖然身子弱但是骨氣硬,說白了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別人大搖大擺地挑釁他,他自然不可能平心靜氣地忍著。
不僅這次是這樣,還有上次在小巷子里,在明顯處于劣勢的情況下,嘴上依舊不饒人,他寧愿被打死,也不可能服軟道歉。
賀峻霖我想…喝水。
賀峻霖聲如細蚊,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也許是我問得太多,也許是他真的渴了。
我連忙去飲水機下面一層拿了個紙杯,接了杯溫水后,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墊起枕頭讓他靠上去,才把水遞給了他。
賀峻霖接過,咕咚咕咚地仰頭喝了幾大口,沒一會兒便見了底。
喝完后,他把空杯子擺在一旁的物品柜上,我連忙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張雨凌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賀峻霖有。
我立馬緊張起來:
張雨凌哪里?!
他蹙起眉,臉上透著不正常的紅暈,神情十分復(fù)雜:
賀峻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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