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展寧沒想到,再見到沐棉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年過十八的少女,陡然拔高了許多,身材也有了些肉感,不再是瘦巴巴的豆芽樣。
她穿著水手制服,一雙勻稱的大腿套著黑色絲襪,現出一種少女與成熟女人間的誘惑,特別是當她端著托盤,行走在各路酒桌客人中間時,及臀的短裙不時晃動,露出里面肉色的貼身底褲。
陸展寧坐不住了,他嗖地起了身,也不管身邊客戶的呼喚,徑直朝那少女走過去。
沐棉在給人倒酒,客人見她年輕,忍不住口頭上調笑了幾句,她也沒在意,似乎習慣了這樣的場面,在她轉身要離去的時候,在桌下一只客人的手偷偷伸了出來,欲往她臀部摸去。
這時候,沐棉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大力一捏,充斥著男人荷爾蒙卻并不令人生厭氣息撲鼻而來,她還沒看得清眼前畫面,手中的托盤已經被人奪走,隨重重甩在了桌下,而她整個人,卻被這個莫名竄出來的男人拽著跑了。
男人的力氣很大,大得她掙不脫,跑了一路,跑出了夜場,他們停在了一個拐彎角。
沒有人,也沒有聲,只有年久失修的昏暗燈光在時不時地閃爍。
男人的面容隱在夜色里,五官看著模糊,唯獨他的一雙黑眸,犀利深沉,分明是在夜里,卻如日月星辰,熠熠生輝,灼亮得令人眼睛生疼。
沐棉看了一會,不由就笑開來,笑聲如鈴鐺般清脆,響在這寂靜的夜里,竟格外好聽。
她甩開他緊握的手,仰起臉,笑容像一朵盛開在夜里的曇花,驚艷動人。而她語氣里蘊含的譏諷,卻同寒霜瞬間將他凍結:“嗬,陸先生,好久不見。”
陸展寧的心神隨著她的稱呼一陣恍惚,透過時光的縫隙,他仿佛還能瞧見三年前那個整天在他身前身后喚著大叔的少女,如今卻以一副成年人的打扮,站在他面前,跟他說,陸先生,好久不見。
真的,好久不見。
三年前,沐棉十六歲,曾寄托到陸展寧家里一段時間,卻不料因此讓她產生了畸形的愛戀。
為了斷掉她的念頭,陸展寧和沐棉父母用了不得已的辦法將她送進了全封閉女子高中,只有假期的時候她才能出來,也不知是高中教育對了,還是她真的想通了,整整三年,沐棉都沒有再來找過他。
沒想到三年后,她卻再次用這種方式出現在他面前。
陸展寧心里涌上一股不知什么感覺的知味,他知道沐棉是恨他的,她恨他不接受她的感情,更恨他不聽她的意愿強行把她送進女子高中。
三年前那個雨夜,她苦苦哀求的哭聲仿佛還在耳邊:“大叔,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去,你幫我跟爸爸說一聲吧,他那么聽你的話,求求你了……”
可他還是狠心打了電話給她父母,第二天沐棉不吃不喝,最后陸展寧來了,哄騙著她喝下了那半杯帶著迷藥的豆奶,她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身處在那個全封閉的校園里,天空里全是密密麻麻的鐵網,肅穆的巡邏保安,無不訴說著這所學校的冷酷,她就像一只被囚禁的小鳥,再也不能自由翱翔。
陸展寧和沐棉父母離開的那會,他看到她站在校園內,唇瓣一啟一合。
聽不見聲音,他卻知道她說的是什么。
“陸展寧,我恨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