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白冷著一張臉,一句話也不說。
“阿元,我和那個男人離婚,你要跟誰?!眲⑴孔趯γ娴纳嘲l(fā)上,聲音輕飄飄的,像是在說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林元白依舊沒有說話,陰沉著一張臉,頭也沒抬。
“阿元?回答我,我知道你不高興,但是總要有個選擇不是?你要是不說,我就當(dāng)成你跟我了?”劉女士聲音里的不置可否讓林元白的臉色更冷了些。
“是他不要我們的。媽也是沒辦法了。阿元?”劉女士嘆了口氣,看上去很是難過。
“等離完婚你就跟媽一起到堂山那里去,媽給你辦轉(zhuǎn)學(xué),到時候給你租一間房子,中午呢就在學(xué)校吃完了再回來睡覺……”劉女士喋喋不休地開始講離完婚以后的事情。
還沒等她說完,林元白直接站了起來,已經(jīng)不再矮小的身形讓劉女士微微一愣,他抬腳就走了出去,順手把進(jìn)戶門帶上了。
偌大的廳堂里只剩下劉女士一個人坐在沙發(fā)正中間,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多時,劉女士起身,似乎很是生氣,狠狠地拉開進(jìn)戶門沖了出去。很快,她就找到了坐在不遠(yuǎn)處的花圃邊上的林元白。
夜已經(jīng)深了,街上沒什么人,安靜得有些許不真實。
“林元白!你能不能好好溝通了?離婚是我和那個男人的事情,我就問你跟誰,你還給我撂臉子是吧?你這些年的吃穿用度是誰給你的?你都忘記了?”劉女士怒火中燒,語氣越來越強硬,聲音也越來越大。
“既然離婚是你們的事情,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問我做什么?反正,我不走,不轉(zhuǎn)學(xué),其他的,我無所謂?!绷衷讻]有看她,右手伸向身側(cè)的墨綠色的葉子,回答的聲音平淡到疏離。
“感情你是要跟那個男人是吧?我告訴你……”劉女士話還沒說完,林元白不耐煩地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就走,越走越快。
這回,劉女士沒有再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快速消失在眼前的身形,皺著眉頭,隨即從包里掏出一根煙,小小的火光一躍,煙霧繚繞。
林元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漫無目的地走,只想離他們遠(yuǎn)一點,再遠(yuǎn)一點。腳底似乎有些鈍痛,慢慢地疼痛清晰起來,像是后腳跟磨破了,他沒有停下來,依舊走著。
直到走累了,他看見不遠(yuǎn)處的石椅,走上前去,坐了下來。只是坐在那里出神,似乎什么都想了,又似乎什么都沒想。
直到……
“大白?你怎么在這?”葉芷熟悉的聲音從小路對面?zhèn)鬟^來,林元白抬起了頭。
葉芷穿著黑色的外套,白色的短袖在里面很是顯眼。那是之前出去的時候吳女士給他倆買的,一人一件短袖,一人一件黑色外套。
那一刻,林元白有些哽咽,他想站起來,甚至想沖過去,卻陰差陽錯地坐著沒動。
葉芷很意外,見他沒有起身,敏銳的感覺到大白心情不好,急急忙忙走了過去??粗⌒〉纳碛爸饾u放大,最后停在自己一步遠(yuǎn)的地方,林元白揚起了頭,他看著她。
也許是上百年的時間,也許是一剎那。
“怎么了?”葉芷問出口。
回答她的,是一個猝不及防的懷抱。
林元白把臉埋進(jìn)了她懷里,兩只手臂錮住了她的腰,溫?zé)岬挠|感從腹部傳來,她一時間沒有動作。
察覺到動作的不妥,葉芷正要推開他。
“讓我抱一會吧,就一會?!绷衷讗瀽灥穆曇魪膽牙飩鱽恚~芷停下了正要拉開他的手,轉(zhuǎn)而輕輕的拍著他的背。
這是她此刻僅能做的了。
“怎么了?“葉芷聲音輕輕的,像拍著林元白的背的手那樣輕。
林元白沒有馬上回答她,只是抱得更緊了些,他嗅著葉芷身上的味道,慢慢安靜下來,像是突然想起來一般,他略略把臉挪了挪,聲音清晰了許多:“那兩個人要離婚,問我跟誰,那女人要我轉(zhuǎn)學(xué)去堂山,我不想去?!?/p>
葉芷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沒說出來。只能攏了攏他的肩膀,任他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