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瑤一抖,想了想,還是轉(zhuǎn)過了身子,她身上現(xiàn)在還沒來得及穿衣服,只露出個頭出來看著他。
這一看,甄瑤才發(fā)現(xiàn)陸珩手上還端著一個碗,一絲清苦的藥味傳到了甄瑤的鼻尖。
見甄瑤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瞧著他,陸珩放輕了些語氣:“待會兒再睡,先起來把藥喝了?!?/p>
藥?她可沒病。
甄瑤看著陸珩端著碗走到床邊,將藥碗放到床頭的矮柜上,腦子里再次閃過之前聽過的不喜歡妻子所以給她分次下毒致死的事,喉間艱難的吞咽了一下。
終于還是原形畢露了么?作晚的話怕是只想讓她放松警惕,今天終于忍不住要開始下手了?
陸珩看著甄瑤滿是震驚的眼以及極力克制的鎮(zhèn)靜表情,知道她肯定又不知在腦子里胡亂想了什么,終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再次拿起那碗放到自己嘴邊喝了一口,然后面不改色的咽了下去。
甄瑤:“???”
“行了,沒毒,是養(yǎng)胃的藥,快喝了?!?/p>
甄瑤看看藥碗,再看看陸珩,想著要伴隨她半個月的清粥小菜,最終還是慢慢裹著被子坐了起來,從陸珩手里接過藥碗,皺著眉頭喝了下去。
甄瑤從小就不愛喝藥,偶爾生病都得母后抱著自己哄著才肯喝一小口,嬌氣的不行,還從來沒這么硬氣的一口悶過。
這一口下去,只覺得苦味直沖上天靈蓋,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陸珩看著甄瑤這副苦到極致的小模樣,眼底多了些笑意,變戲法兒似的變出一顆蜜餞,喂進(jìn)了甄瑤的嘴里。
“從今日起,你因?yàn)楸ыυ谏?,拒不見客,知道了么??/p>
“?”甄瑤嘴里多了蜜餞,果然好受了些,聽了陸珩的話抬頭看著他,眼中略有不解。
“稱病在府中好好歇著和接待云朝上下官員女眷,選一個?”陸珩道。
甄瑤恍然,她差點(diǎn)忘了,她一個新王妃,還是個和親公主的身份,少不得會有各家的女眷或好奇或試探的來府上拜訪。
怕甄瑤是沒在怕的,就是煩的很。
如今裝病,倒還真是個不錯的法子。
甄瑤忽的想起昨日在太儀殿,陸珩就說她受了驚嚇,莫非也是在為她的“病” 做鋪墊?
這么想似乎是有些自作多情,甄瑤抿了抿唇,“哦”了一聲。
陸珩端起碗,道:“行了,睡吧。”便起身出去了,順便帶上了門。
甄瑤對著關(guān)上的門發(fā)了會兒呆,撇了撇嘴,接著睡了。
接下來,陸珩果真對外放出消息,說是王妃身體抱恙,暫不見客。
消息一出,原先有此想法的管家女眷心里都是一片嘩然,對這病因更是什么猜測都有。有對于刺客之事略知一二的便覺著是嚇病的,有覺著指不定是被謹(jǐn)王不喜給虐待的,還有猜是這公主不堪背井離鄉(xiāng)的折磨意欲自盡被救下來的,總之猜什么的都有。
但是這些總歸只是猜測,最多茶余飯后聊一聊,又傳不到甄瑤耳朵里,還能得個清靜,甄瑤也懶得去管,自顧自在府里種種花,踢踢毽子,樂的自在。
當(dāng)然,如果晚上能睡飽了的話,那就更好了。
這一日,甄瑤照例在飯后搬了個凳子躺在陽光下打盹兒,卻忽然被弦雨輕輕推醒。
甄瑤迷迷糊糊的:“怎么了?”
弦雨道:“公主,有客人求見。”
甄瑤擺擺手,“不是說了都不見么,回了吧?!?/p>
弦雨有些欲言又止,糾結(jié)了一會兒,還是低低開口道:“公主,是……陳令儀小姐?!?/p>
聽到這個名字,甄瑤猝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