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話音的落下,遠(yuǎn)方飛來已經(jīng)分成兩隊的烏鴉和白鴿。他們飛向眾人身邊,在觸碰到桌布的那一瞬間忽然消失,卻將桌布染成了涇渭分明的黑白二色。
宗九這邊剛好是黑色。
不知是哪來的風(fēng),吹起了宗九的長發(fā),將純白與墨色混在了一起。那黑暗仿佛被這對立面吸引,竟?jié)u漸攀上宗九的發(fā)尾,一寸一寸地染黑了它們......
宗九眼尖,伸手拍下那團(tuán)裝作黑色桌布的陰影,眸子瞇起,略帶警告性地看向身邊的黑發(fā)男人。
惡魔勾起唇,手指輕輕一動,那剛被拍下去的黑色又重新朝著宗九延伸,只不過這次是明目張膽地闖入白色境地,欲將這份純白全部吞噬。
還沒等宗九用撲克牌劃開離自己最近的桌布,剛還神氣十足站在桌上宣布茶話會開始的睡鼠突然“啪”一聲倒了下來,剛好壓在一瓶茶壺上——又倒了一瓶。
這會流出的是淺綠色的液體,真不巧,流的方向還正是宗九那。
白發(fā)魔術(shù)師挑眉,剛想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離開不了座位,伸手想抬起桌布攔住那疑似抹茶的液體,那看起來輕飄飄的桌布又像鐵焊似的根本移動不了半分。又聽得旁邊男人的一聲低笑,還有什么不明白?他怕是又被坑了。
眼看著液體就要沾上潔白的禮服,宗九拿起一旁的茶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接住了所有“茶”。看見他這般動作,一旁的惡魔還惋惜地嘆了口氣。
鬼知道他又在想什么歪心思。
正式開始后自然離開不了座位,不讓桌布移動是為了保護(hù)上面的茶壺和茶杯,而這茶話會本來就是要他們品茶,那么接住茶的唯一方法只有用茶杯。
這倒不是宗九黑臉的原因。
他黑臉是因為旁邊的惡魔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勾起唇角,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宗九,二人之間的氣氛一時十分曖昧不清。
終是梵卓忍不住戳破了這莫名其妙的甜蜜泡泡。
“咳?!彼值执絺?cè)輕咳一聲,“你們不研究下那液體是什么嗎?看著有幾分像我當(dāng)年經(jīng)歷的一個副本中的......嗯......”
土御門適時接到:“什么副本?是什么?”
梵卓面不改色:“熱帶雨林,蟲液?!?/p>
“......”宗九默然,看向身前不斷往茶杯里滴的液體。
這真的會把無潔癖人逼成潔癖人士。
三月兔看到他們?nèi)绱恕百H低”“茶”,急忙為“茶”辯解:“這可是上等的雨林抹茶!是專門從雨林運(yùn)過來的!”
驅(qū)魔人忍不住插了句:“等會.....雨林那種地方真的能長出茶葉來?”
“當(dāng)然能!”三月兔信心滿滿,“雨林的茶葉可好了,一只一只又大又肥!汁液還特別多??!”
聽到這,眾人臉色繽紛。
什么叫“一只一只”“又大又肥”?那汁液怕是就是蟲液吧......
瘋帽子又咧開嘴笑著:“這便是茶話會所要品的茶之一,可......”他環(huán)視一圈,苦惱搖搖頭,“看起來客人們都不怎么喜歡雨林抹茶?!?/p>
“但是嘛,作為主人我們自然考慮到了這一點(diǎn)!”
瘋帽子摘下自己的帽子,遞給宗九,“親愛的魔術(shù)師先生,可否請您為我們表演一個精妙絕倫的魔術(shù)?”
終于到了他所擅長的領(lǐng)域。作為一名合格的魔術(shù)師,無論身處多尷尬的境地,觀眾的興趣不能不吊起。
宗九揚(yáng)起唇角,用空出的那只手接過帽子,“自然,榮幸之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