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瑤那……我們?nèi)フ埶^來可行嗎?
爾瑤斜臥在床榻上,慵懶地?fù)u著手中的紅紗羽扇,清麗的眼睛閃著疑惑,看著坐在床側(cè)的妠安說。
蠶絲織就的屏風(fēng)立在床前,上面繡著幾只盤旋于青天之上的白鶴,既古樸又優(yōu)雅的款式。
妠安小姐你到底有沒有在認(rèn)真聽我之前講的??!我們既不能輕易去找她,也最好不要讓她過來。
爾瑤是嗎原來你有說過啊……
哎呀這紅紗羽扇,扇出來的風(fēng)還真是舒服,比家里那把小竹扇好用多了。
妠安進(jìn)嬪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撞了大運(yùn)得以進(jìn)入,也有很大概率見不著蕭時賢。而她又怎肯屈尊來咱們鳳凰宮呢?
爾瑤是啊是啊……
妠安再說了,萬一蕭時賢并非善輩,來咱們寢宮了可怎么辦?初來乍到,還是先觀察觀察,再做決議的好。
爾瑤是啊是啊……
下次爹爹再過來的話,也送他幾只這樣的扇子,拿回去讓親戚們也瞧瞧。
妠安小姐——
爾瑤啊我在聽我在聽,在聽……
妠安看著眼皮都快合上的爾瑤,完全無計可施,老爺回鄉(xiāng)之前還特意囑咐自己,要多給小姐講講當(dāng)今局勢,可偏偏小姐卻得了了“一學(xué)習(xí)就會困”的病,而且很顯然已經(jīng)“病入膏肓”、“走火入魔”。
郝尚宮稟告皇后娘娘,嬪宮的賓妃,蕭時賢來見!
突如其來的稟告把爾瑤嚇得一個激靈跳了起來,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就到,羽扇被她搖得七零八落,一小束綁在扇尾的小羽都被搖掉,四散于空氣之中。
妠安則沒那么慌張,她把本來鋪在床上,用來“教學(xué)”的筆記一下子藏在床墊下面,笑盈盈地站起來幫爾瑤整理妝容。
爾瑤進(jìn)來吧。
爾瑤的內(nèi)心仿佛擂起了戰(zhàn)鼓,她費(fèi)盡心思把這句話說得優(yōu)雅又得體,幡然醒悟原來妠安教給她的這招,原來并不是毫無用處。
蕭時賢怎么會沒來由地跑到她們的地方來?此人并非等閑之輩,必須謹(jǐn)慎對待。
“我能夠應(yīng)對得了她嗎?”
妠安繞過屏風(fēng),依次推開三道大門——初門、中門、宗門,剎那陽光照進(jìn)殿內(nèi),門外的女子緩緩走來,她抬起了高傲的下巴,她的周身縈繞著華貴的氣息。
更往細(xì)處看,蕭時賢白凈的臉上竟沒有一丁點(diǎn)皺紋,略施粉黛的雙頰讓人根本猜不出她的年紀(jì),更別說心中的真情實(shí)感。
就連爾瑤和妠安本來預(yù)料中“工于心計”的感覺都完全沒有彰顯出來,她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如沉寂百年的山,和天邊最遠(yuǎn)處的星,威嚴(yán)、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身著一身紅色緞衣,身著普天之下只有皇后才能穿的紅色緞衣,就那么站在那里。
像一頭美麗的豹,默不作聲,卻隨時能殺死任何讓她不滿意的東西。
蕭時賢時賢給皇后娘娘請安了。
說是請安,膝蓋卻一點(diǎn)都沒有要彎曲的意思,只是做做樣子說說而已。
妠安忍住心中強(qiáng)烈的怒火,娘娘心善不欺負(fù)別人,也由不得別人欺負(fù),對著還沒入門幾天的皇后娘娘穿紅色的衣服,這顯然大不敬的行為,她蕭時賢不可能不知道。
給爾瑤一個“不用起身”的眼神,妠安迎了上去。
妠安請進(jìn)來坐吧,皇后娘娘也很高興見到您。
蕭時賢那怎么不出來打聲招呼呢?
蕭時賢佯裝訝異望著那白鶴屏風(fēng),那委屈的表情,是她以前向先皇乞憐的專屬法寶。
不過妠安可不吃這一套。
妠安皇后娘娘最近鳳體欠安,不便見客,請您諒解。
妠安的臉慢慢地變紅,不是因?yàn)楹π撸菓嵟粔阂值锰昧恕?/p>
蕭時賢是啊,所以只能讓我拖著這年老的身子,來這里尋她,結(jié)果一根手指都見不著。
妠安皇后娘娘最近忙于公事才傷了身子,真不好意思。
蕭時賢忙?皇上還是小孩子,又不能辦房事,忙什么?
蕭時賢用鼻子發(fā)出無禮嗤嗤的嘲笑,爾瑤的心中恐懼越積越多,甚至快要讓她就此昏倒在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