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亞軒還在想,自己進班級的時候要不要做個自我介紹。
可一腳踏進去的時候才發(fā)現,估計他扯著嗓子喊別人也聽不到。
淮南一中近些年擴招,一屆大概一千五百人,高二有五個普通班,六個alpha班,六個Omega班,還有特殊的國際班,保送班。
每個班級正常情況下是六十五人,桌椅從講臺一路密密麻麻的排到后墻,中間四個座位還是連在一起的,不然根本坐不下。
但三班充其量也就四十來人,有不少位置是空著的。
宋亞軒不確定這些空位是真的沒有人,還是給那些上課連書都不用帶的佛爺的。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也沒人注意他。迫于無奈,宋亞軒重重的敲了敲班級門?!按蠹液?,我是剛轉過來的,請問哪里有空位?”
班里有一瞬間的寧靜,打鬧閑聊的人停下來,打量著宋亞軒。
幾秒鐘后,大家默契的移開目光,繼續(xù)熱火朝天的聊著,根本沒把宋亞軒當回事兒。
宋亞軒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他媽是一幫什么學生。反正也沒人管事,他干脆先找個地方坐下,要是真有人,再讓位置也不遲。
宋亞軒拎著包選了個靠墻偏中間的空位。他看好了,這是教室里唯一一個兩張桌子都空的,沒有同桌。
他正好需要安靜。只可惜這位置因為沒人,被后面擠得太窄,椅子都擠到桌子底下去了,想放條腿都難。也正好后面的人還沒來上課,只有一個臟兮兮的籃球擺在桌子下面。
宋亞軒特意湊過去看了看后桌的空間。寬的都能養(yǎng)大象了。
他冷漠的推了推后桌的桌子,給自己騰出一個能坐得下的位置,然后把書包往椅子上一放,旁若無人的去教室前面的飲水機接水。
水桶是剛裝上的,滿滿登登,地面上還殘留著換捅時濺出來的水花。看來這個班雖然各種不靠譜,但至少還是有人負責后勤工作的。
他按下紅色的按鈕,冒著熱氣的水灌進銀灰色的杯中,飲水機里發(fā)出沉悶的咕嚕聲,兩個巨大的氣泡頂破水簾飄了上去。
宋亞軒接著接著,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班里聒噪的聲音似乎越來越小了,就連拍桌子踹椅子的人也安分了下來。
他的右眼皮還湊熱鬧的跳了跳。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分到這個班之后,難道他還能更倒霉一點?正想著,剛才出去的那兩個男生又說說笑笑的回來了,剛進屋,一搭眼,停住了腳步。
“臥槽,這是誰坐我文哥前面了?”“這么牛逼,是準備接受文哥愛的洗禮了?”
宋亞軒的眼皮跳的更厲害了。怪不得那個地方沒人坐,怪不得全班都不說話了。
原來是他犯了禁忌,這幫人等著看他笑話呢。
宋亞軒轉過身,平靜道:“是我,那地方不能坐嗎,不能我就換一個?!?/p>
“誰說你不能坐了,坐。”
門外傳來一個慵懶低沉的男音,語氣輕飄飄的,但他一說話,整個班級徹底安靜了下來。
宋亞軒抬起眼,默默攥緊了手里的水杯。
事實上,劉耀文長得甚至有些斯文。他留著干干凈凈的黑發(fā),不染也不卷,發(fā)梢隨意搭在額前,眼底帶著放蕩不羈的輕慢。
就連校服他也老老實實的穿在身上,哪怕里面蓋著的是價格不菲的奢牌T恤。
他單手插兜,一邊肩膀靠著門,懶懶散散的往那里一站,卻有種不怒自威的威懾力。
如果不是知道他那些‘光輝’事跡,宋亞軒還真會以為這是哪位極具領導力的班長。
宋亞軒一想到他在胡同里,看人挨打時那種冷漠狠戾的樣子,就覺得頭皮發(fā)麻。
他咽了口唾液,喉結輕輕滾動一下:“我換地方。”
劉耀文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宋亞軒:“你怕我?”
宋亞軒眼瞼微垂,繃緊了唇,沉默不語。倒也不算怕,就是不想招惹,更不想給自己添麻煩。
劉耀文瞇著眼睛,看了宋亞軒良久。宋亞軒看起來甚至有些乖,溫順的垂著眼睛,眼尾狹長又漂亮,睫毛濃密的翻卷起來,被水杯中飄出來的熱氣蒸騰著,朦朦朧朧。
因為突然成為了大眾的焦點,他的耳骨自然泛著紅,初晨的日光照過來,薄的極盡透明。
他里面穿著夏季校服,外面裹著秋季外套,不管是里面還是外面的衣領,都折的板板正正。
而且他長得白,脖頸頎長,隱約能從校服領口的縫隙中,窺見纖細的鎖骨的輪廓。
他身上,散著一股清淡的針松香氣。抑制劑的牌子有很多,但劉耀文還是第一次聞到這種味道的,和他的氣質很配。
劉耀文心里暗暗琢磨,真是,看起來就讓人很想艸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