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來一串冰糖葫蘆嗎?”
落日的幾抹殘陽跌落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小商販叫著賣,行人來來往往,有的行色匆匆,有的駐足觀望。暮色漸晚,路旁的燈亮了一盞又一盞,此時燈火通明,這就是小鎮(zhèn)的夜市,是人間的煙火。
每晚的夜市,都會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扛著一大串冰糖葫蘆在夜市間流連,她聲音不大,與其他商販粗獷的叫賣聲形成鮮明的對比,“冰糖葫蘆,冰糖葫蘆,五塊錢一串啦!”
“哎,安予又來啦!”旁邊賣棉花糖的嬸嬸熱情地搭話?!班培?,王嬸今天生意怎么樣呀?”安予也熱情地回應(yīng)?!巴Σ诲e啦,這才剛開始就賣了不少啦!”婦人眉開眼笑,臉上盡是幸福與滿足。
安予笑了笑,看著自己肩上一堆的冰糖葫蘆,夜市開始到現(xiàn)在一串也沒賣出去,難免有些落寞。
“那王嬸你先忙,我去那邊看看?!?/p>
”好好好去吧去吧?!?/p>
安予走在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沒有一個看向她身上的冰糖葫蘆,對一個小姑娘會在這里賣東西已經(jīng)見怪不怪。安予沒有在意,依舊在人群中流連。
走到了盡頭,是胡同,她發(fā)現(xiàn)有一個小女孩蜷縮在角落里,在女孩凌亂的頭發(fā)下,她看見一雙哭腫了的眼睛,女孩嘴角似乎流著血,身上穿著校服,不過已經(jīng)臟的不像樣子,能隱隱約約看見血跡。在雜亂的胡同里看到一個這樣渾身是傷的女孩,安予被嚇得不輕,當(dāng)即就是一句“我去!”,她下意識掉頭就要跑,剛邁出兩步,腦子似乎清醒了一點,“哎”,說著又轉(zhuǎn)回身,將身上的一大串冰糖葫蘆插在旁邊的廢舊石堆上,慢慢走向角落里的小女孩,“那個...你還好嗎?”
嘶,安予你是傻子嗎,都這個熊樣了還好...
女孩沒有說話,向角落里蜷縮,防備地瞪著安予,眼里血絲密布,看上去有點可怕。
安予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那個啥,我沒惡意哈,就是...你這樣需不需要我?guī)蛶湍?..”說完安予就后悔了,她,一個賣糖葫蘆的未成年,現(xiàn)在連手機都還沒有能怎么幫助...
女孩搖了搖頭,依舊一臉戒備。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安予感覺自己現(xiàn)在就是個傻叉,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咳咳,”安予干脆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小女孩被逼到角落里無法動彈,“你看你,都讓人打瘸了,還這么橫,我看看來。”說著手就伸向了小女孩的腳,小女孩躲不過,任由安予查看,反正都傷成這樣了,無所謂了。
“哎呀我去,哪個孫子這么虎?!卑灿枰贿吀袊@,一邊用自己五塊錢一捆的發(fā)帶給小女孩做了個簡單的包扎,“em我也是第一次給人包扎,技術(shù)不好哈?!卑灿杩粗嵬崤づずY(jié),有些慚愧,鮮艷的紅色發(fā)帶在小女孩瘦小的腳踝上格外顯眼。
“姑娘你說個話唄?你看姐姐在這里一個人拉呱多特么寂寞,好歹吱一聲?。俊卑灿栊χ聪蛐∨?,“仔細(xì)一看,小姑娘模樣挺標(biāo)致,你叫啥呀?”
“言依然?!痹诎灿璧淖炫谙?,言依然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這名真特么好聽?!卑灿璞艘痪浯挚?,“姓言啊,那我猜猜,你是東頭賣魚的言叔家的孩子嗎?”安予問。
言依然點了點頭。
“你這一身傷,也是你爸弄的?”
言依然點頭,又搖了搖頭。
“你這...”安予撓頭,“那你現(xiàn)在想回家嗎?”
這一回,女孩很用力地?fù)u頭。
“那你先跟我回趟家,好歹換身衣服啊行不行?”
女孩愣了愣,用干啞的嗓音回了句,“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