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羨低頭望著自己的筆記本出神,耳邊傳來“啪——”,旁邊的位置丟下一個黑色的斜跨包,余光瞥到一道高大的背影坐下來。
居然還有比她晚,還這么氣定神閑的,小心被老劉盯上啊,結果劉江眼睛只往這邊瞥了眼,一掃而過,繼續(xù)說他的。
嘴角——
居然還有笑意。
開心個毛線球???
丁羨剛想轉頭看看是何方神圣。
前桌忽然有人轉過頭,是一個皮膚很白的眼鏡男,瞧著還有點眼熟,眼鏡男看見丁羨的時候,也是一頓。
那天在周家見過的眼鏡男。
丁羨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就聽眼鏡男說——
“斯越,你不會從下午睡到現(xiàn)在吧?”
旁邊的人靠在椅子上,發(fā)出一聲很簡單的鼻音,“嗯?!?/p>
“臥槽,我都給周姨打過電話讓她別忘了叫你?!?/p>
周斯越?jīng)]說話。
“你媽忘了?”
又是簡單的一聲嗯,帶點兒睡意的鼻音。
“周姨真行?!毖坨R男比了個拇指,轉過去了。
李錦薈忘性大,唯一記得的事兒就找隔壁太太打牌,除了打牌,別的事兒都不是事兒。主要是前幾年出了一場車禍,記憶力不如從前,加上這兒子從來不用她操心,也很少管他的事兒。
如果周斯越不是最近準備九月份的機器人競賽,天天熬夜,哪用得著下午補覺。
他撓撓眉,目光隨意地瞥了眼自己的同桌,結果就發(fā)現(xiàn)趴在桌子上拿著個本子涂涂畫畫的丁羨了,耷拉個腦袋,下巴撐在桌板上,扎著慣常的馬尾,后頸項白皙干凈,細長,像一截白嫩的斷藕。
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她后腦勺上就印著個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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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三中學的重點班是重點班,卻還有一個重點培養(yǎng)的火箭班,從高一開始就已經(jīng)有了,那個班只留二十人,就是中考前二十的,崔淮書被分到了那里。
她望著窗外的樹出身,新班主任很年輕,看起來也就才二十五六的樣子,講課時也不會像她之前的老師一樣,口水四處噴灑,崔淮書坐在最后一組的第一張桌,她的同桌是個男生,戴著一副眼鏡,乖乖的去聽新班主任講話,長的很好看……比周斯越好看。
想到周斯越,崔淮書撇撇嘴,從上次去周家回來后,她就再也沒和周斯越見過面,即使后來周斯越想找她一起出去,她都會找借口拒絕,明眼人都知道自己在和他保持距離。
偏偏周斯越?jīng)]有察覺。
周峻緯“我好像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姓周,周峻緯,大家也不用那么刻板的叫我,我還年輕?!?/p>
也姓周,崔淮書看了一眼站在講臺上的周峻緯,腦海中又不自覺浮現(xiàn)周斯越那副慵懶的樣子,算了,等會兒下課去看看他吧。
周峻緯“是這樣,一個月后摸底考,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趕緊復習下以前的知識,座位暫時先這么坐,一個月后我再根據(jù)成績給你們排座兒。好了,今天差不多就到這兒,住校生到我辦公室集合,通校生回去的路上小心點,下課吧。”
談話的時間都掐分掐點兒,話音剛落,清脆尖銳的下課鈴聲跟安排好似的,就叮鈴鈴響了——
同學們一窩蜂地涌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