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課上。
“同行十二年,不知木蘭是女郎,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
謝道韞先是讓他們讀了一遍這篇木蘭詩,然后提問道。
“這是一首北魏流行的民謠,你們讀了有什么感想嗎?”
祝英臺和梁山伯兩人真是心有靈犀,一同舉起手來。
謝道韞溫柔地笑了笑,“你們誰來說吧?”
祝英臺和梁山伯對視了一眼,不好意思地放下手,讓他來發(fā)揮。
“學生梁山伯,學生認為這首詩一定是一位男人所做, 他雖然寫出了花木蘭的忠和孝,卻未能寫出女子的自主意氣!”梁山伯說出自己的見解。
“愿聞其詳!”謝道韞朝他點點頭。
“英臺,你來說?!绷荷讲J為祝英臺和他想的一樣,笑著示意她。
祝英臺心里微甜,接過話題,“學生認為,木蘭之所以女扮男裝代父從軍,并非出自本意,而是……女子為什么不能揮灑自己的天地,而男人總是把女人關(guān)在房里,不讓其自由發(fā)揮。”
謝道韞聽到這話,神情微怔。
“先生?我說錯了嗎?”祝英臺見她怔住不說話,有些疑惑。
“不,你說的沒錯!”謝道韞回過神來,“這首詩宣揚的是忠孝思想,這是中原文化的傳統(tǒng),難得你們二位身為男子卻有如此想法,木蘭可要羨慕你們未來的夫人了!”
南星也贊同地點點頭,表示同意他們二人的觀點。雖然男女主有些小毛病,但本質(zhì)上思想還是很先進的。
馬文才見她滿臉笑意地看著梁祝二人,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有問題要請教?!鼻鼐┥蝗慌e手發(fā)問。
謝道韞點點頭,示意他提問。
“自古以來就是男尊女卑,先生身為女流之輩,何以有顏面端坐其上,讓眾男子屈居其下而面無愧色呢?”秦京生質(zhì)問道。
“聞道有先后,術(shù)業(yè)有專攻,書院講堂自然以道高術(shù)專者為尊,不學無術(shù)者為卑,這就是為什么我端坐上位而面無愧色的道理?!敝x道韞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南星生氣了,把書卷起來捅了捅后面的王藍田,示意他讓秦京生閉嘴!
王藍田皺著臉苦笑,為什么每次倒霉的都是他!然后恨恨地用腳踢了一下旁邊的秦京生,讓他閉上嘴巴!
秦京生有些懵逼,但也不敢得罪他,只能悻悻地啞口不言了。
馬文才自然看到了她這個小動作,心里一悶,倏地站起來。
馬文才是男人都跟我走!
對著全班振臂一揮,然后就離開教室,不見人影了。
秦京生趕緊狗腿地跟了出去,王藍田猶豫地看了一下南星,咬咬牙還是一起出去了,班上幾乎所有人都跟著馬文才曠了課,只剩祝英臺和梁山伯幾位學子還在坐著。
南星又氣又急,馬文才怎么突然這么沖動行事?!!看了下手里捧著書的謝道韞,向她行禮,說道。
南星先生,我出去找他們回來!
然后也急匆匆地跑了出去,生怕找不到他們那些人。
還好循著聲音追過去,看到馬文才沉著臉站那兒不說話,身邊圍了一圈逃課的學子,正嘰嘰喳喳地跟他說著什么。
南星擠進去,看著他突然失了語,他看不起女人,也等同于看不起她,又不是賤得慌,何必那么上趕著,至于任務(wù)?她任性,反正還有統(tǒng)子收拾。
這么一想,忽然神清氣爽了起來,她看了馬文才一眼,轉(zhuǎn)身擠開人群離開,回了課堂,從始至終都沒有和他再說一句話。
不過臨走前,把王藍田帶走了,拽著他的耳朵,一路拽回去,馬文才她管不了了,不過這個小竹馬還是能好好教訓(xùn)一下的,拉到角落里揍了一頓才一起回到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