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國喪期間也不用上朝,曹叡卻精神抖擻地起來,南星不解,于是問道。
南星表哥,你這是去做什么?
曹叡正在自己穿衣服,聽到表妹的聲音,暗怪自己把她吵醒了,然后重新坐在床邊,小聲回道。
曹叡我要去召見畫師,令他們給娘畫像。
曹叡你好好休息,沒什么大事。
南星聽了瞬間醒神,瞪圓了眼睛,心想就他那陰晴不定的脾氣,若那些畫師畫不出來,還不得把人家殺個(gè)干凈,連忙讓他等等自己,她也要去觀摩。
南星等等,表哥,我也要去。
南星其實(shí)我也會(huì)畫畫來著。
南星到時(shí)我和那些專業(yè)畫師比比,看誰畫得更像。
曹叡知道她善心又犯了,擔(dān)心自己遷怒殺人。表妹就是遏制他心中兇獸的籠子,時(shí)常勸解安慰他,不讓他牽連無辜。
曹叡好,我等你。
南星翻身起來,在他的幫助下盡快穿好了衣服,然后兩人洗漱一番,又用了早膳,這才去前殿叫來畫師。
大殿內(nèi)環(huán)境靜謐,燃的香絲絲縷縷彌漫其中,聞了令人心曠神怡。
那些畫師可沒閑心品香,正全神貫注地作畫,精神緊繃,將畫上的人像盡力畫得最美,畢竟甄夫人是絕世無雙的美人。
曹叡走來走去,看著他們畫的人,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暴虐之情,沒有人記得他的母親,卻永遠(yuǎn)有人對郭照尊崇有加。
曹叡太難看了,毫無母親風(fēng)姿神態(tài)。
那畫師被他平靜卻滿含戾氣的評價(jià)嚇得一抖,連忙伏地磕頭請罪。
“陛下饒命??!陛下!”
其他畫師見到這一幕,膽寒不已,紛紛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絲毫松懈。
曹叡蹲在地上,揮揮手,正想讓人把他帶下去處置了。
就見南星快步走過來,屏退進(jìn)來逮人的侍衛(wèi),將曹叡拉起來。
南星表哥,我看那畫師畫得還不錯(cuò),只是他們都沒見過姑母,也想象不出來,所以情有可原。
說著就讓他看看自己的畫。
曹叡由著她把自己拉走,也沒對她給那些畫師求情生出什么不高興。
南星表哥,你看看我的,我畫得如何?
南星不會(huì)多高超的技巧,只是用了現(xiàn)在還沒有的素描手法,通過寫實(shí),將人物神態(tài)描繪出來,頗有些栩栩如生之感。
曹叡還沒有見過這樣的作畫技巧,看到母親如皎月般的容顏躍然紙上,眉眼間的溫柔和煦,仿佛正在注視著自己,不禁濕潤了眼眶,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見過母親了。
曹叡像,表妹畫得最像,宛在目前。
南星見狀情緒也低落起來,擺手讓那些提心吊膽的畫師退下。
那些畫師如劫后余生一般,雖然好奇皇后娘娘的畫作,但還是小命最重要,忙不迭地行禮告退。
兩人親密地靠在一處,靜靜呆了一會(huì)兒,就見辟邪進(jìn)來稟報(bào)。
“陛下,娘娘,四大輔臣齊聚宮門,說是要請教陛下是否讓各地郡守進(jìn)京奔喪。”
曹叡聞言眉頭一皺,話里全是不滿。
曹叡他們自己做不了主??!
辟邪有些猶豫,隨即把幾人在宮門外的爭執(zhí)說來。
南星覺得不可思議,都是些朝廷重臣,竟然會(huì)不顧體統(tǒng),當(dāng)眾與人打起來。
曹叡笑了起來,決定幫司馬懿一把。
曹叡那就不必奔喪了。
曹叡司馬懿說得好,天子之孝與庶民之孝不同。
辟邪明白他的意思,下去傳達(dá)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