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先帝靈柩出殯的日子,百官送行。
曹叡決意不去,南星也不想勸,就讓辟邪向郭太后告知一聲。說是天氣酷熱,陛下身體羸弱,固不能送葬。
郭照怒極,“今日先帝出殯,陛下怎能不送葬,這不是讓千秋萬代指責(zé)陛下為不孝嗎!”
辟邪也不懼她的怒火,鎮(zhèn)定自若地回答。
“沒有比天子身體更重要的事情了?!?/p>
郭照聽了無言反駁,“你去轉(zhuǎn)告陛下,他心中如何對我,無妨,但他是萬民矚目的天子,還望自愛,勿負(fù)社稷。”
“是。”辟邪行禮送她離開。
百官眾臣正等著曹叡領(lǐng)頭,結(jié)果卻被告知,陛下中暑抱恙,無法送葬。
“這父喪子不送,豈不是讓史筆非議不孝嗎!”
眾臣議論紛紛,對他的行為表示十分不理解,但也拿他這個做皇帝的沒有辦法,只能四大輔臣領(lǐng)頭送葬。
內(nèi)室,曹叡與南星僅著里衣,盤腿坐在地上,兩人依偎在一起,冰塊散發(fā)著絲絲縷縷的涼意,桌案上擺了一盤葡萄。
曹叡表妹,先帝好像還從來沒有吃過我親手給他剝的葡萄。
曹叡從來沒有。
曹叡心情復(fù)雜,拿起一顆晶瑩透亮的綠色葡萄,細(xì)細(xì)察看著,然后小心地剝了皮,喂給滿臉心疼的南星吃。
曹叡罷了,送四車葡萄去享殿。
南星知道他還是有些在意曹丕對他的看法,卻又因為殺母之仇而深深憎恨著。
幸運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卻用一生來治愈童年。
南星表哥,沒關(guān)系,先帝貴為天子,事死如事生,在那邊也是一樣的。
話音剛落,南星就讓守在外面的辟邪派人去將曹叡說的事給辦了。
曹叡倒了一杯酒,有些惆悵地一飲而盡,然后又連著喝了好幾杯,似乎在借酒消愁。
南星不能讓他這樣飲酒,太過傷身體,就算吃了特效藥也不能這么糟蹋。
南星表哥,我也要喝。
她直接奪過酒杯,一口干了,然后就被嗆著了,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心里還在慶幸,幸好現(xiàn)在的酒濃度不是很高,沒有現(xiàn)代酒的精純度高。
曹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瞬間被她嚇得灰飛煙滅,趕緊拍著她的背,倒了白水喂進(jìn)去,把酒的味道緩解一二。
曹叡表妹何至于此,若是不想讓我飲酒,直說便是。
曹叡我難道還會不聽你的話!
南星咳得眼淚嘩嘩,好容易才和緩過來,聞言一個勁兒點頭,表示下次再也不這樣了。
曹叡見她眼角眉梢都泛著紅意,淚光點點,看著可憐兮兮的,忍不住笑了。
然后抬手替她擦拭眼淚,又把人撈進(jìn)懷里,輕吻她烏黑柔亮的發(fā)頂,話里滿是柔情蜜意。
曹叡你這般可叫我如何是好。
南星安靜地躺在他懷里閉目養(yǎng)神,實在是太舒服啦!
國喪期間,還沒有正式開始上朝,曹叡還得守孝二十七天,也還未舉行登基大典,那些簡單的朝政都有輔臣處理,只有重要的事情才會拿來讓他處置。
尤其是現(xiàn)在他對外宣稱自己中暑,正在養(yǎng)病,不常召見外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