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曦嵐還有,早上我已經(jīng)找律師咨詢過了,如果你不愿意跟我協(xié)議離婚的話,我會繼續(xù)找,直到找到合適的律師打這起官司,就算是贏不了,我無所謂。
葉曦嵐臉上的決絕,仿佛是兩根刺扎進張真源的眼中。
他皺緊了眉頭,眉心狠狠一跳,極力的壓下臉上即將崩裂的情緒,
張真源離婚的事情再說,現(xiàn)在跟我走,我們需要談?wù)劇?/p>
溫以白她不愿意,
溫以白的聲音插入了二人中間,剛剛他一直沉默,直到看到張真源始終如一強勢的態(tài)度,和葉曦嵐極力隱忍的委屈和不情愿。
溫以白 張先生,既然她不愿意,你就不應(yīng)該強求,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應(yīng)該在女人不愿意的情況下強迫她做任何事。
張真源的臉色驟然陰沉,
張真源這是我跟她的事情,用不著外人來管。
溫以白 一旦談到離婚,你就已經(jīng)也是外人了,不比我這個外人親近多少。
溫以白的聲音緩慢溫潤,卻句句不饒人。
溫以白葉小姐,如果你不愿意跟他走的話,只需要點頭,我?guī)汶x開這兒。
張真源這里是燕京,
張真源橫亙在二人之間,阻斷了溫以白朝著葉曦嵐走來的路,臉色沉的可怕,
張真源 一個外籍醫(yī)生而已,看在你給雨心治療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什么,但是你最好弄清楚什么事該你管,什么事不該。
溫以白 對,一個普通的外籍醫(yī)生是攔不住堂堂燕京軍區(qū)少將,
溫以白的眼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從懷里摸出了一張藍色的類似護照大小的本子,遞給張真源的時候似笑非笑,
溫以白但‘菲利普斯’這個姓氏應(yīng)該可以。
一時間,張真源的臉色繃的極緊,目光幾乎是粘在了那小本子的身份證明上,三十多年來的驕傲與尊貴幾乎在這一瞬就被碾壓成了碎渣。
對方還云淡風輕,
溫以白如果繼續(xù)這么僵持的話,我想恐怕會引發(fā)不小的外交問題,我不想惹麻煩,我想張先生你也不想,今天我要帶她走,誰也攔不住。
話音落下,他的目光越過張真源的肩膀,溫和的看向葉曦嵐,
溫以白走吧。
葉曦嵐挎著包,拿著自己的外套,一言不發(fā)的從張真源的身側(cè)走過。
張真源曦嵐,
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很用力,仿佛只要松手就怕她消失一樣。
她卻沒回頭,所以也沒能看到他眼中那種對她離開的慌張,是他這么多年來第一次露出的,害怕的神色。
葉曦嵐 下午兩點,記得來把離婚手續(xù)辦了,過了今天我會直接提前離婚訴訟。
丟下這句話后,她便抽出了自己的手,和溫以白一起離開了餐廳。
北風蕭蕭,從耳畔呼嘯而過。
溫以白的車里暖氣打的很足,一上車他便輕松道,
溫以白離兩點還有些時間,燕京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帶我去逛逛吧。
葉曦嵐你覺得我現(xiàn)在有這個心情么?
溫以白那我不管,
溫以白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修長有力,在紅綠燈路口緩緩停下,輕描淡寫道,
溫以白你還欠我一頓飯呢,況且剛剛為了幫你脫身,我連我的老底都亮出來了,對于我來說可是一件挺麻煩的事情。
葉曦嵐一言不發(fā)。
溫以白卻忽然問道,
溫以白 你好像對我剛剛跟他說的話一點都不好奇,你不想知道我究竟什么身份么?連燕京的少將都管不了。
聞言,她心中咯噔一下,立馬抬起頭來,
我???我……
溫以白什么身份她早就知道了,但是現(xiàn)在這會兒似乎的確是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詫異和好奇才對,自己的反應(yīng)未免太平淡了些。
溫以白 心情差的連好奇心都沒了?。?/p>
溫以白竟自己給她找了個理由。
她哂笑一聲,假裝往窗外看風景,支支吾吾的,
葉曦嵐算,算是吧。
正慌亂著,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見一抹綠光,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樣,
溫以白綠燈了,走吧,這兩天市中心在辦畫展,這會兒人不多,正好我?guī)闳タ纯础?/p>
這話題轉(zhuǎn)移的略顯生硬,不過溫以白似乎沒察覺,欣然答應(yīng),
葉曦嵐好啊,定位在哪兒我看看。
進了美術(shù)館后,葉曦嵐趁著去洗手間的功夫偷偷溜了。
打到出租車的時候,她才松了口氣。
跟溫以白在一起簡直跟碟中諜一樣驚險,她這點小心思仿佛全都能被看透一樣,最重要的是,時至今日,她已經(jīng)沒辦法跟從前一樣心安理得的享受溫以白給她的種種照顧與體貼了。
下午兩點,民政局前終于等到了張真源。
萬能龍?zhí)?/a>軍人?
辦理手續(xù)的負責人詫異的看了張真源和葉曦嵐倆人一眼
萬能龍?zhí)?/a>你們要離婚的話,得有政治證明材料。
葉曦嵐材料?什么材料?
葉曦嵐愣了一下。
萬能龍?zhí)?/a>出具的調(diào)解材料,證明倆人自愿解除婚姻,這是要審核的,解除都是這個流程。
葉曦嵐那要是沒這個材料的話,是不是辦不了?
葉曦嵐看了一眼張真源,他倆也是頭一次離婚,誰知道要準備這個東西?。?/p>
萬能龍?zhí)?/a>當然辦不了,我也不敢給你們辦啊。
聽到這話,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竟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可這口氣還沒松到底,張真源遞出一份文件來,
張真源帶了。
白紙黑字,蓋著紅色印章,婚姻關(guān)系解除審核通過幾個字印在葉曦嵐的眼中,異常的刺眼。
后面的事情發(fā)生的非???,負責人拿到材料之后審核無誤,離婚證很快打印出來,正式蓋上剛戳之前,她問,
萬能龍?zhí)?/a>想好了嗎?這蓋上去你們就正式離婚了。
葉曦嵐看了張真源一眼,隱忍住了腦子里的千頭萬緒,聲音格外的沉悶,
葉曦嵐想好了。
蓋上剛戳,兩本離婚證人手一本,她和張真源的婚姻關(guān)系到此結(jié)束。
除了肚子里這個孩子之外,再無任何關(guān)聯(lián)。
走出民政局的時候,外面太陽十分的刺眼,風在空曠的廣場上呼嘯的更加厲害。
張真源我送你吧。
身后響起張真源的聲音,聽不出太多情緒,但起碼的低落還是有的。
葉曦嵐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沒回頭,怕一回頭就被他看見自己哭的樣子,說完這話后便下了臺階,頭也不回的朝著遠處路邊走去。
張真源也沒追上來,宛如一尊雕塑一樣在民政局門口最高的臺階上站的筆直,神色冷峻,目光追著葉曦嵐的身影直到她打到出租車離開。
風將他的鼻子吹的有些紅,握緊的手手背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