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洲的話讓張安安臉上最后一絲倔強也消失的一干二凈。
打火機在手機攥的都冒汗了,摸煙的手也有些發(fā)抖。
陸西洲說
陸西洲過了前面的路口就不是主城區(qū)了,想抽煙就抽,我開慢點。
張安安看了他一眼,眉頭微不可聞的皺了一下,
張安安這周末晚上的家宴你也會去吧?
他們這幫從小玩到大的孩子之間,父母關(guān)系都極好,尤其是自己的母親和楚小慢的母親,盡管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次面,但楚小慢每年暑假來燕京都是住在張家,而她來的這兩個月也是各家之間走動最頻繁最熱鬧的時候。
陸西洲的父親和二叔兩個人和自己母親親如兄妹,都在燕京,走動的自然更多。
陸西洲 嗯
陸西洲果然點頭。
張安安今天發(fā)生的事情,不管你知道多少,什么都不要說。
陸西洲好。
見他答應(yīng)的爽快,張安安松了口氣。
過了前面的紅綠燈路口之后,陸西洲按下開關(guān)將張安安這邊的車窗開了,外面熱氣很快撲進來,張安安點了根煙,慢慢的抽著。
繼承了母親的美貌,張安安這張臉精致的仿佛是美工刀一筆一筆刻畫出來的似的,眼廓深邃動人,一頭栗棕色的羊毛卷披散在肩頭,凌亂慵懶,仿佛上個世紀歐洲古堡的美人。
已經(jīng)是黃昏了,天邊被大片的橙紅色覆蓋,她夾著煙的手搭在車窗上,望著擋風玻璃外的城市建筑物,有些失神。
她擁有多少人羨慕不來的人生,一出生就站在了別人人生的終點,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人一輩子都沒辦法達到她的高度。
父親是燕京四區(qū)的最高長官,還是威震國際的帝國藍鷹特戰(zhàn)隊的隊長,母親是世界級的珠寶設(shè)計大師,是IM珠寶品牌的創(chuàng)始人,家庭優(yōu)渥,父母恩愛,還有個響徹國際的大提琴天才的妹妹。
生在這樣的家庭,似乎一輩子都可以無憂無慮,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也真的這么做了,從小到大,不管她想做什么,父母永遠無條件的支持,十三歲拿影后,十五歲退學(xué),十六歲拍電影打傷人被封殺,十九歲以編劇身份回歸電影圈,二十歲以前,她活的肆意妄為,好像得到了一切。
但別人四五十歲才感受到的那種人生的疲憊與空虛,她也提前了二十多年就深切的感受到了。
張安安無聊透了,
她忽然說。
陸西洲看了她一眼,
陸西洲怎么了?
張安安不想回家。
回家以后,父母必定又要提起結(jié)婚的事情,倒不是催她結(jié)婚,只是會問問她的想法而已,說起來比起同輩中被催婚的那些朋友,自己已經(jīng)幸福很多了。
但即便是被問問這種事,她也覺得厭煩。
就不想提。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跟關(guān)楠之間的矛盾已經(jīng)多到她不想去解決,明知道不解決根本沒辦法往下走一步,但她就是逃避。
陸西洲那就不回,
陸西洲說,
陸西洲我?guī)闳€地方。
張安安哪兒?
陸西洲去了你就知道了。
看著陸西洲線條冷硬的側(cè)臉,張安安嗤了一聲,
張安安小屁孩。
聽到這三個字,陸西洲的眉頭微不可聞的皺了一下。
他不喜歡張安安把他當孩子。
兩個人之間也不過就差了四歲而已,十五歲和十九歲或許差的,很多,可等到三十五歲和三十九歲的時候,就看不出來了,再等到八十五歲和八十九歲,那根本就不算是差距。
夜幕漸漸降臨——
燕京幾十年如一日的繁華永不落幕,酒吧街換了一批又一批的招牌,大街小巷停滿了各種超跑豪車。
酒吧里人聲鼎沸,吧臺上調(diào)酒師小哥遞給面前兩個姑娘各一杯水,目光落在年紀稍小的那個臉上打量,
調(diào)酒師兩位需要點什么?
楚小慢微微抬起下巴做出傲慢的神色,熟稔的豎起兩根手指晃了晃,
楚小慢莫吉托,兩杯。
十四歲的小丫頭發(fā)育的早,打扮的也成熟,和身邊二十一歲的張語冰相比,竟也看不出太多差距。
調(diào)酒師也不好再多問,點頭應(yīng)了,在吧臺后面調(diào)酒。
楚小慢語冰,你怎么了?
楚小慢拍拍張語冰的肩膀,眨眨眼,
楚小慢我們今晚上真不回家了么?怎么跟干爸干媽說?。?/p>
張語冰晚點回,
張語冰喝了口水,心里煩得很。
她的心情很不好,正如楚小慢說的那句話一樣,誰家的遠房表妹會和表哥那么親近,買個咖啡還手挽著手。
她確認自己看的沒錯,關(guān)楠就是劈腿了。
但姐姐為什么要幫他說話,她沒弄明白,如果姐姐連這種事都能忍下來的話,她為姐姐感到不值當,心里憋著一口氣。
楚小慢 語冰,安安姐結(jié)婚的話,我們就得當伴娘,我還沒當過伴娘呢……
張語冰不可能。
楚小慢?。?/p>
楚小慢被張語冰這沒頭沒腦的一句‘不可能’給弄得一頭霧水,
楚小慢什么不可能啊?安安姐結(jié)婚,不會讓我們倆當伴娘么?
看著楚小慢一臉單純的樣子,張語冰有些語塞,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她也沒有確鑿的證據(jù)能證明關(guān)楠劈腿,何況在酒店的時候,自家親姐都那么維護他,言之鑿鑿的,還把她訓(xùn)了一頓。
要知道,她和姐姐這么多年感情一直都很好,姐姐連大聲吼她一句的時候都沒有。
調(diào)酒師兩杯莫吉托。
調(diào)酒師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楚小慢年紀小,注意力容易被分散,當下被酒給吸引了
楚小慢這好像和我之前喝的不一樣。
調(diào)酒師笑而不語,年輕帥氣的一張臉上有著與這個年紀不符的沉穩(wěn),
調(diào)酒師特調(diào)的,嘗嘗看。
楚小慢迫不及待的嘗了一口,喝完一愣,
楚小慢這是果汁吧,怎么酒味好淡。
調(diào)酒師笑笑,
調(diào)酒師不是果汁,只是調(diào)的度數(shù)低,女孩兒來酒吧還是要注意點安全,喝點濃度不高的雞尾酒就可以了。
楚小慢 哇哦——
楚小慢臉紅的打量著調(diào)酒師小哥,
楚小慢現(xiàn)在酒吧的調(diào)酒師都這么帥這么照顧客人了么?
楚小慢向來是沒心沒肺的小孩心理,跟調(diào)酒師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上了,完全沒注意到旁邊張語冰心情不好,喝酒也喝的飛快,轉(zhuǎn)眼功夫酒杯見底。
楚小慢再來一杯。
推開酒杯的時候,她的臉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微醺的痕跡了,紅撲撲的。
調(diào)酒師小哥的眉頭微不可聞的皺了一下
調(diào)酒師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