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馬車輪滾滾而來,興許是抄了近道而沾染了不少的泥漿,看起來十分狼狽。
“前面的閃開!”
還沒等吳觀雪大聲開口請求同路,她便看見趕車的車夫揮舞著馬鞭毫不客氣地指著他們。
這可把吳觀雪氣了個半死,誰知她還沒來得及讓金月變身嚇對方一跳,卻見車窗簾子掀起,有人跟車夫交代了什么以至車夫匆匆扯了韁繩,然后換了一副別扭的臉孔看向吳觀雪跟秋果:“你們這是怎么了?”
吳觀雪“大哥幫幫忙,能不能捎我們一路,馬車……我們被人搶劫了。這里還不知要走多遠……可以嗎?”
見對方若有若無地瞄著她懷里的金月,吳觀雪還有些忐忑地猜測他們是不是也看上烏龜?shù)娜饬恕?/p>
烏龜肉有那么好吃嗎?還是說金月實在太特別?
興許反應(yīng)到自己目光太露骨,車夫頓了一下才裝作十分同情的樣子說:“我家公子病了急著趕路,真是不好……”
“鈞承,帶他們一路無妨,我還好?!币粋€溫柔如水的男聲響起,只是說完仿佛喘了一陣,又不知碰到了什么,引得車夫一陣回頭。
大喜過望的吳觀雪連連道謝,然后抱著金月、領(lǐng)著秋果就登上了這輛還算舒適的馬車。
馬車又開始加速前行。
沒想到看起來外表不夠華麗,材質(zhì)構(gòu)造倒是極好,竟然一點兒也不顛簸,遠比她之前花五兩銀子租的那車好許多倍了。
吳觀雪一上車便將金月安置在腳邊的地墊上。
仔細看清身披一件白色羽衣的馬車主人時,她的小心臟立刻為對方身上那翩翩君子的模樣狂跳了半天。
“姑娘這是怎么了?我臉上哪里不對嗎?”男子笑了笑,笑容陽光而和煦,手里剛倒好的一杯暖茶順勢遞給了側(cè)邊的吳觀雪。
吳觀雪“謝謝公子,叨擾公子了。”
說這話的時候,吳觀雪已經(jīng)接過茶杯幾口喝完了茶。她不自覺地將身板挺了挺,可其實脊梁骨已經(jīng)有一股冷流自下而上竄了上來,麻嗖嗖的。
“不必客氣。”
秋果“姐姐你很熱?”
偏偏她對面的秋果哪壺不開提哪壺,從自己懷里掏出一塊汗巾遞給她。
吳觀雪“啊……是啊,走了這么半天了,不像你年紀還小。公子見笑?!?/p>
這個彎轉(zhuǎn)得略生硬,可是吳觀雪也沒法子,她心里跳那么快當然不可能是因為發(fā)了花癡,而是因為她認出了這個男人究竟是誰。
“身穿白羽衣,左手戴了一枚狼頭狀的扳指,右手戴一枚紫色寶石戒指。第一眼看似溫潤如玉,第二眼之前卻能感覺到一絲陰暗?!痹氖侨绱私榻B的,他就是小說中嫉妒并背叛男主的那個多年至交——同樣來自九幽浮島的狼妖王韓縱。
看著對方仿佛臉上自帶“我是壞人”四個大字,吳觀雪如坐針氈卻故意挺直了腰板免得出師未捷身先死——她這是倒了八輩子霉了吧,男主沒遇到,先遇到了本書的最大反派。
系統(tǒng)……系統(tǒng)……
吳觀雪心底再三呼喚沒有得到回應(yīng),她臉上僵硬的表情卻已經(jīng)緩和了不少,所以假裝關(guān)切地問對方
吳觀雪“公子的病不要緊吧?此次是去延請名醫(yī)嗎?”
韓縱放下手中的杯子,猶豫了片刻才說:“近日聽聞扶安鎮(zhèn)周邊不大安全,有魔修作惡,姑娘……若不嫌棄最好同我們到那之后的月帆鎮(zhèn)再分道揚鑣為好。”
吳觀雪有些意外,如果韓縱沒有撒謊——按對方目前的狀態(tài)和她自己出現(xiàn)的時間線推算,韓縱還沒有黑化,那他這趟到底是來干嘛的?
反正她不相信是病了。
好歹是金丹后期的狼妖王,再說哪有病了反而往凡人眾多的東衡跑的,除非……除非他也是去七日集拍賣會?
沒錯,吳觀雪跟秋果離開荒廟就打算朝著七日集的方向去,不過鑒于實在對地圖不熟悉,她又不想嚇跑膽小的車夫,只好按著模糊記憶中的幾個地名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