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再把視線轉(zhuǎn)回五個時辰前的千瓦鎮(zhèn)。
黑市那場不小的風(fēng)波自然逃不出韓縱的耳目,況且當(dāng)時在現(xiàn)場后來兩頭不靠的兩個紅袖閣弟子已經(jīng)返回楊玥身邊。由她們的陳述,韓縱知曉吳觀雪跟著一個陌生男孩跑了,金月跟著追了出去,已不在他的神識范圍之內(nèi)。
“那個小和尚呢?”韓縱突然問。
這下也把兩人問懵了,當(dāng)時一片混戰(zhàn),佛修的修為分階與她們不同,她們亦沒留心小和尚的蹤跡。
“誰——”楊玥空彈一指,聽到屋頂不遠處傳出悶哼的聲音。
韓縱手中的纏情鞭破開屋頂時,人也縱飛而起。
夏末的午后依然烈日灼灼,銀色的纏情鞭在日光下耀眼奪目。
可你若輕視它覺得只是好看,下一刻興許便身首分離了,就如眼下這位少了半片耳朵更少了自己身體的修士。
“老八!”有個修士從虛空中跳了出來,手忙腳亂拿著聚魂的寶瓶在收那些四散的金色魂魄。
“你太魯莽了!”又一個白衣飄飄的女修顯形。
她嘴唇薄而微垂,兩側(cè)顴骨稍高,眉眼中精光流轉(zhuǎn),一看就十分難纏。
“竟然碰到老熟人了。項秋荷,別來無恙?”跟在韓縱身后的楊玥腳踩一朵碩大的粉桃花向白衣女修打招呼。
“哼,不敢當(dāng)你的老熟人,我怕中了你這賤人的媚術(shù),成為你床下又一具無名骷髏。”項秋荷冷笑道。
“好大的臉,你以為自己上得了閣主的床榻?”一個紅袖閣弟子剛說完,手里的一排黑鏢便飛了過去。
項秋荷不敢大意,即便打開護身靈力罩,依然用神識去偏離那些黑鏢,結(jié)果反而中了招。
那一排鏢中藏有引爆的符箓,不以神識去碰并不會爆炸,無論是誰,哪怕是本人以神識去碰也一定會爆。
“該死!”項秋荷本來修為也在金丹,卻因為一次內(nèi)部黑吃黑而受傷,境界退回筑基八重,所以對上筑基中期的對方,也占不到多少便宜。
況且他們方才一直在布陣,便以小人心覺得對方的鏢或許也是陣令想要毀掉。
神識觸動了符箓而引爆了七彩粉塵,在日光下又似起了一彎彩虹。項秋荷的幻身消失,露出了沾染七彩粉塵的真身。
韓縱雙目一閉一睜,伸手便將纏情鞭甩出了幾個刁鉆的弧度。
只聽“嘶嘶”一陣響動,白云中不斷翻滾起紅絲狀的多足長蟲,分明在天邊離得很遠,再一低頭,那多足之蟲怎會游在你腳邊的空中?
伴隨著紅袖閣一個女弟子被蟲咬傷了腳后開始胡言亂語狀似瘋癲,飽滿的云層突然一分為二,仿佛在先前那幾鞭下終于被撕裂,而日光,如針扎眼。
韓縱伸左手去擋的同時,右手的鞭子幻作一柄精雕狼頭又嵌著紫色碎寶石的銀色長劍。分明上一息是要前刺,可后一瞬卻是手腕翻轉(zhuǎn)將劍刺向了他身后的楊玥。
“你”瘋了嗎?
話未說全,楊玥反應(yīng)快躲開了,她身前的幻影卻在一陣痛苦的嘶吼中蒸騰出大量的黑煙,仿佛有什么在劇烈燃燒。
“噗——”
“大哥!”幾個坐守陣腳的修士大驚失色地望向陣眼處的黑臉老頭。
“無事,是我小瞧了他。”黑臉老頭調(diào)息片刻,睜眼便將口邊鮮血以食指蘸了,一邊念咒,一邊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