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春神就像是被針扎了一般嚇得不輕,她看看說大話不知深淺的小男孩,有看了看神色不明高高在上的神君,心里叫苦連連:小祖宗,你得罪人可別帶上我這個外人啊,神君一怒,我可頂不住。
“神君息怒,小孩子心直口快,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朝顏冷哼一聲沒回他,那神情,簡直就是在說:都是你教的好,日后再跟你算賬。
他直直轉(zhuǎn)向自己這位大逆不道的徒弟,毫無感情,極其冰冷的說:“你再說一次?”
頭一次,不經(jīng)人事的南懷感覺到了從未曾有過的壓迫感,那種強悍圍繞著他,似乎要生生將他的骨頭碾碎,冷汗不由冒出來額頭。
他吞了口口水,但理智告訴他不能服輸:“我……”
“住口!”春神打斷了他的話語,立馬跪倒在地上:“神君贖罪,是我有負(fù)你所托,沒教好小殿下,請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闭f著還拉了拉南懷的衣袖,示意他跪下。
可是,他從五歲就開始聽朝顏英雄一世的聲明,更知道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膝下有黃金的道理。
“師傅,徒兒……”
“別說了,快跪下跟你師傅認(rèn)錯!”春神使勁兒拽他的衣袖,妄圖讓他跪下認(rèn)錯,若再說下去,連同他也會受到牽連。
可是這孩子跟朝顏君自個兒一樣,一樣的死倔,怎么說都不跪:“我沒錯,我不跪!阿春,你根本沒錯,為何要怕她!”
春神一身冷汗直往下冒,他有些欲哭無淚:孩子,那是因為你什么都不懂,不像我!
朝顏垂了垂眸,沒啥表情的收回周身威壓,喝了口茶:“春神,你讓他說!”
本來已經(jīng)被壓的滿臉冷汗的南懷輕輕松了口氣。
他吸了口,這才壯著膽子道:“師傅收我為徒,卻整整四年不見人影,我如今只九歲光景,師傅卻要我做到旁人無法做到的程度,而且還不是師傅自己親手指導(dǎo),師傅這么做,是不是太有失師德了?”
春神汗顏:求求你了小祖宗,下嘴輕點!
朝顏輕笑一聲,聲音出來了,嘴唇只是微微勾了一下,太緩緩站起下了榻,向他們二人走來,準(zhǔn)確點說,是朝著她這位膽大包天的徒弟走來。
“這都多少年了,從來都沒有人敢跟本君這么說話,你以為,你是我徒弟,我就改縱容你嗎?”
倏的,她抬起手指,撩開了垂落在南懷額頭上的幾縷汗?jié)竦膭⒑?,垂眸看他?/p>
一雙眼灰暗不明,在薄綃下若影若現(xiàn)。
“你這般忤逆本君,你說,本君該怎么懲罰你呢?”
南懷睜大眼睛看她,那近在咫尺的的面容,清冷又無情,令人看了心生畏懼。
這就是征戰(zhàn)沙場,屠殺惡龍的英雄嗎?
春神:完了完了,小子你完了!
南懷沒回話,只是站在那里傻不拉幾的愣著。
朝顏勾了勾唇,轉(zhuǎn)眸看了眼快要把頭貼到地上的春神,轉(zhuǎn)身朝著軟榻走去。
“算了,你也別跪著了,他說的沒錯,是我這個做師傅的疏忽了,從今之后,就讓我這個師傅好好教導(dǎo)你吧!本君當(dāng)時如你這般年紀(jì)的時候,已經(jīng)是練氣期的頂峰了!”
南懷:?。。?/p>
真的很厲害,厲害的人脾氣應(yīng)該都很古怪的!如此想來,他第一次見面就頂嘴,貌似真的很無理,是不是傷透了師傅的心?
春神一臉擔(dān)憂的看了南懷一眼,站了起來:“是,神君!”
“時間不早了,本君今晚就不回去了,借宿在你這兒,可方便?”
南懷點了點頭,看了看床,又看了看軟榻,道:“師傅睡床吧!”
“哈哈哈哈,哪兒神仙會睡覺的啊,更何況你那點小床容不下你師傅七尺多的身量,若是她愿意蜷起來……!”。
這人說話沒個底線,直到察覺有人冷冰冰的盯著自己,才住了嘴。
南懷看了看他的師傅,的確,身材修長,要比一般的閨閣女子高上一些:“果真不睡嗎?”
朝顏點了點頭,道:“嗯,今晚本君就在這榻上打坐便好,不睡床!你去睡覺吧!”
南懷點了點頭,才慢悠悠的朝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