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懷中的小白貓,拎起它一只爪子,朝著他撓了撓,跟他揮揮手,逗他笑,哄他開心。
但他依舊沒笑。
他笑不出來。
他行動不便,已經(jīng)殘廢了,更什么都記不起來,依舊話很少很少。
但卻不知從何時起,他開始注意了那女孩兒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甚至注意起了她說的每一句話,不論是與他說,還是與他人所說,亦或是與家中的貓狗所說。
他的全部世界,整個記憶之中只有她一個人,她一個人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每一個笑容;每一個表情。
便就這樣,他開始為她牽心。
每聽她在廚房中,亦或是繡花之時,不經(jīng)意的一聲輕哼,或是見她什么時候微微蹙了眉,仿若哪里不適之時,他都會有牽心之感。
而后當(dāng)她再度來到他身邊,他便會把她從頭到腳地仔細(xì)查看一遍,去尋找她有無受傷之處,有無妝容變化的地方。
他也曾幾次三番地想直接問她,關(guān)懷她,但終是沒有說出口。
她每天都笑盈盈的,為他洗衣做飯,端茶倒水,逗他笑,給他講鄰里間的趣事,教他心懷希望。
她是他黑暗內(nèi)心中唯一的光。
但他依舊從未主動和她說過話,更從未關(guān)懷過她,從未為她做過什么。
直到兩個月后的一天。
她去河邊洗衣,招來了別村的兩個無賴。
他在屋中聽她軟軟的聲音,反擊著別人,聽到兩個男人在外嬉皮笑臉地朝著她吹著口哨,說著一些不三不四,大膽放浪的話。
他緩緩地攥上了手,且越攥越緊。
終,他不知道是怎么站起來的。
他拎著一把椅子便出去了,直奔門外那倆個男人,一下便將那椅子掄在了其中一個的頭上,且騎在了那嚇慘了的男人身上,將他置于死地般的往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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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邊的白玉猶在燭光下閃著燭光,身邊兒已經(jīng)傳來那小人兒憨憨的睡聲。
蕭玨漸漸從回憶之中回過神兒來。
他在桃花莊,那些零零星星的夢加之一起,便就夢到了這里。
原本他也沒深想。
夢過后當(dāng)時想想,而后也便罷了。
若非那禪師所言,他今日翻看起那婆娑蠻咒,怕是也不會再度想起此事。
蕭玨瞅了瞅旁邊熟睡的小姑娘,將書隨意地扔在了一旁的幾案上,緩緩地摘下了手上的扳指,看著那小姑娘,笑了那么一下,倒也覺得頗為有趣。
他叫人吹了燈,而后便躺下了。
枕旁的白玉在黑暗之中仍閃現(xiàn)過一絲亮光。
蕭玨漸漸地入了夢。
且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說來荒唐,他竟是又做起了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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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六月的陽光透過灼灼桃花,在地上投下了斑駁的影子。
小院柴房四敞,其外只有他與人的廝打之聲。
女孩又驚又怕的奔出,喚著他。
芊芊四毛!!
他的腿便就從那日開始復(fù)原了,同樣那日,他也差點弄出了人命,但也是從那日開始,再沒人敢欺負(fù)那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