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德原本平和的臉色在這一刻終于隱隱失態(tài),李劼更是驚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若非圣人在場,他真想攥住幾個御醫(yī)的衣領(lǐng)子,好好問問他們,是不是集體被兄長收買了!
只可惜,有賊心沒賊膽,兄長就這么涼涼地看了他一眼,李劼便又畏畏縮縮地坐了下來。
太醫(yī)們道完喜后,便發(fā)現(xiàn)不對。
無論是圣人還是齊王殿下,臉色都不怎么好看。
一時間,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再吭聲了。
旁屋里突然傳來些許窸窣動靜。
不若會,收拾妥帖的盡歡便從屋里出來。
天色已然昏暗,屋里早早點上了燈。
都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如今瞧來,古人誠不欺我。
先不說幾個從未見過沈盡歡容顏之人,就說那三個見過她的男人和一個閹人,都瞧得移不開眼,當(dāng)場愣在原地。
傾國傾城之貌,弱柳扶風(fēng)之姿。
一顰一蹙間,俱讓人心動。
她該是如水般溫柔,此刻那美眸卻未在旁人身上停留半分,只徑直走向李隱。
“郎君?!?/p>
“怎么出來了?”他眉頭微蹙,眸子里藏著幾分難言的關(guān)切。
不等盡歡走至身前,連忙上前幾步,輕輕扶住她。
“聽得外面熱鬧,便想出來看看?!?/p>
她笑得溫婉,手卻“下意識”扶上肚子,這是大多數(shù)有了雙身子的女子潛意識里會做的動作。
兩人如此旁若無人的親昵,一時間引得在場幾個心思各異的男人臉色難看。
“你們先下去,孤要同太子妃單獨說幾句話?!惫履泄雅毺幰皇?,這根本不合于法,即便李叔德是天子,沈盡歡是他的兒媳,也名不正,言不順。
李隱瞬間收緊了拳頭。
一整晚都沒有如何波動的情緒,瞬間便有了起伏。
“圣人,這不合禮制,隱愿留下,陪同太子妃一起?!?/p>
他“噗通”一聲跪下。
聲音鏗鏘,且斬釘截鐵。
李劼想的卻同李隱不一樣,他自以為看透了圣人,不過是覺得兄長倔犟,根本說不通,所以想要在盡歡的身上下功夫。
只逼得歡兒知難而退。
雖然心疼,可若阿耶起了不想讓兩人在一起的念頭,早些拆散了也好。
長痛不如短痛。
待得日后,他同歡兒大婚,他定然日日夜夜守著她。
要是條件允許,他也可以帶著歡兒離開長安城,離開有兄長在的地方。
時間久了,這般過去和傷痛便也不算什么了。
一時間,心里美滋滋,差點就沒壓住隱隱上揚的嘴角。
所以在李叔德呵斥李隱沒有規(guī)矩時,他想都沒想,連忙跪下求情:“圣人息怒,太子殿下只是關(guān)心則亂,劼現(xiàn)在便帶兄長出去?!?/p>
說罷,便連忙起身。
想要將李隱拉出去。
大家都出去,才方便阿耶把話說給歡兒聽!
不然,豈不是大家都要知道他對自己的兄嫂賊心不死了?!
“兄長,別犟,阿耶又不會吃了歡兒,你莫要這般胡攪蠻纏?!?/p>
李隱眼神冰冷地瞪了李劼一眼。
少年趕忙悻悻地收了手。
李隱緊緊了拳頭,再抬起頭時,眼底的涼薄已被藏起,他直直地同李叔德對視,輕輕放緩了語氣:“阿耶,隱想留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