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著他遞給我的熱茶,在火爐邊翹著腳丫子,我問他,“你愛我嗎?”他沉默著,沒有回答。這還是我第一次問他這個問題,前幾年問的都是:“你殺我嗎?”那時他的答案是輕輕搖頭。這次我也不逼他,只是輕笑了一聲,繼續(xù)喝茶。他古怪的皺著眉頭,罕見的沒有看我了。
像是玩夠了,我舒爽地嘆了口氣,放平搖椅,他順從的給我蓋上棉被,搖了搖我的椅子,拿走我的茶,去廚房洗碗。我閉上眼睛,想要睡覺,不知道怎么了,我睡不著。我一邊說我愛他,一邊一遍遍地傷害著他,我渴望他說愛我,也渴望他親手殺死我。我說不出這是一種怎么樣的感覺,我恨他,恨他什么呢?記不清了,當(dāng)所有事情都失去光彩的時候,留下的只有那時的強烈情感。
所有一切都會隨著時間而淡去,他似乎很清楚同時也很會利用這一點??晌移灰缌怂囊?,我就要一邊記恨他,一邊愛他,又一遍遍傷害他,我要他恨我,我還要他愛我,愛死我,沉溺于此,然后無法自拔。朦朦朧朧之際,我記得我抱著他哭,雙腿亂蹬,手緊緊摟著他,長長的指甲在他背上留下深深地抓痕。我啃咬他的脖子,撕爛他的衣服,反反復(fù)復(fù)在他的頸肩留下痕跡。隨后昏睡過去,留他一個人獨自處理。
清晨,不出所料我在軟撲撲的床上迷茫地醒來,他摟著我,我揉了揉眼睛,他已經(jīng)醒了,我朝他懷里鉆了鉆,又睡了回去。我享受著早上醒來依偎在他的懷中,但也會在清醒過來的時候一腳將他踹下床,看到他的頭磕在床頭柜繁瑣的花紋上面,皺著眉頭揉后腦勺,我就高興,興奮得要發(fā)狂。但要是早上他不在我的身邊,我就會生氣,把臥室里一切能砸能扔的東西全部扔掉摔碎,直到他回來抱住我,親吻我的腳背,我才肯罷休。
我還在床上賴著,穿著長到膝蓋的衣服,光著腳跑下床,這里本來到處都是地毯,僅因為我對毛絨絨的東西過敏,又換成了地暖。我來到衛(wèi)生間洗漱,今天的牙膏是不帶薄荷的草莓味兒的,昨天我口腔潰瘍,不能用帶刺激的牙膏。我沒有跟他講,他知道,他都知道。我緩慢下樓,來到餐桌前,桌上是白吐司,去邊的那種,中間抹了愛心型的黃油。烤過后,黃油的香氣和微微焦黃的面包,再搭配上醇香的牛奶,確實吸引人的注意。我小口小口地吃著,飯后去花園散步,那里有我種的薰衣草,各種各樣的植物,還有許多大樹。最遠的樹上,有一個非常結(jié)實的秋千,我很喜歡。但今年冬天,我就要把它砍了